苦笑道:“我哪里至善至孝……”听出不对,反问道:“接替我老师?”张淡香别过脸去,冷冷的道:“先生的老师,可是姓周?可是在王府中任‘大司乐’?”龙忘海还未答话,张淡香继续道:“听说王爷将上京时,周先生在登山时便摔下山崖,如今仍不知所踪。”
龙忘海用力搓动脸颊,喃喃念道:“恩师,恩师!”怎得全天下的倒霉事全集中在了自己周围?难道老师这也是那狐狸所害吗?自己救它性命,它为何反而要来害自己的亲人?
正寻思间马车已到,二人下车,狗子尚在门口等着,见张淡香先是呆了半晌,才结结巴巴的道:“大……大……大家凑了钱,挂了号,正排着队……”龙忘海回头一瞧,自然是先出门的那些个邻居,他们一路走过来,自然比龙忘海他们坐驴车的人晚到。
十三章狐的报恩
张淡香见驴车上躺着女子,只盼不是花椰,待走近了一瞧,却不是花椰又是何人?心中恐惧,伸手在她脸上抚摸,手帕捂面哭将起来。龙忘海这时却碍于名节,不敢靠近驴车,与张淡香靠的太近。
花椰感觉有人,微微睁眼,见是张淡香,轻轻动动口唇。张淡香俯身,便听她道:“姑娘来了。”张淡香连连点头:“是,我来了。你……感觉好些了么?”花椰轻声道:“龙先生已……已经答应……给姑娘重做……那笛子……”她念念不忘,还是张淡香的嘱托。
张淡香咬牙笑道“乖,乖椰子,不提这个了,你先好好休息,然后回来,我还要你服侍呢。”花椰微微叹气,便听到“济世堂”中有人唱号:“三十五!”狗子等人一看手中的号,忙高声道:“哎!这呢!”过来拉了花椰便向里走,被那唱号人拦住:“嘿!当这是菜场啊?大呼小叫的全进来?”龙忘海抱起花椰,便走了进去,张淡香也想进,又被那唱号人拦住,鄙夷的道:“这是甚么所在?岂容你进?”说罢不容分说,便要将她推出,张淡香一把打掉他的手,怒道:“我是那病人的姊姊!”不理那唱号人,大步迈入内堂,那唱号人瞪她半晌,将门反手闭了。
张淡香进得内堂便见龙忘海抱了花椰放到坑上,有一个老先生捻着胡须道:“有甚么症状?”龙忘海急道:“早上掉到了井里……”老先生道:“水吐出来了么?”龙忘海道:“吐出来了,可是……”老先生还是不看花椰一眼,提笔便道:“吐出来就没大碍了,给你开两剂补方,回家熬熬吃下就好了。”龙忘海急道:“可是先生,你看这……”老先生已经道:“下一个!”
那唱号之人开口刚要唱号,张淡香大步上前用力一拍那老者的桌子,怒道:“你到是看一眼这病人成吗?只见人是乡下人便三言两语想打发了去?你仔细我在全城说嘴,你‘济世堂’偏爱草菅人命!”
那老者抬眼,看一眼张淡香,皱眉道:“我说这是哪里来的骚味,把老夫这清净之地都染臭了。”龙忘海起身道:“先生,烦劳您仔细看看这女子,要是已经无碍了我们哪会大老远巴巴赶来?”那老者皱眉,瞪他们一眼,起身走到花椰跟前,伸手翻了翻花椰的眼皮,便“丝”的抽了一口凉气,又一伸手指搭他的腕脉,双眉锁的更紧:“这是长期劳累所致体内虚空,被冷水激了,急感伤寒病症发将出来。”说着摇了摇头,“早备后事为要。”
张淡香和龙忘海骇然道:“甚么?”龙忘海急道:“老先生……刚刚我们说错了话,您千万莫要见怪,这女子……千万求您救她一救!”张淡香也道:“是、是,贱婢说错了话,惹您不高兴了,贱婢该死。可是这女子,先生济世为怀,慈悲心肠,您给她开个方子罢!”
那老者皱眉道:“开方子也是无用,现在她肌体僵硬,有药也服不下去。”龙忘海想起早上喂她喝鸡汤的事情,连连点头。那老者又道:“你们把人放在这里一晚,老夫试试用针灸火石是否能救,只是医治时恐怕要脱她的衣服,所以事先要向你们打个招呼,你们觉得她的名节重要呢,还是命重要。如果说名节重要,那你们现在就将人拉回,尽可以去别处看看是否还有救。”
张淡香和龙忘海皆道:“全靠先生做主,只要能救她性命……”
那老者摇头道:“这只怕不是老夫做主,而是老天做主。——老夫可事先说好,老夫权且一试,明日你们来时,若是这人没了,不要寻老夫的晦气。成吗?若不然,你们今日就将人拉走。”
二人连声应允,张淡香付了诊费,二人退出房去,只觉天昏地暗。济世堂等他二人出去,便道:“今日不挂号了!大伙有急病的进,没急病的明日请早!”喊了三遍,但将门板一闭,打佯了。
张淡香自回“怡云阁”,门外众人见龙忘海出来都上前寻问,龙忘海只是摇头,不发一语,众人见他失魂落魄,也不敢再上前追问,又怕他寻短见,都在后面跟着。眼见龙忘海走到城外,突然迎面走来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长的极标致,似不食人间烟火一般,与龙忘海交谈数句,龙忘海便似吃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