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里,前往魔法研究室的路上,立华琉璃并没有发现活着的异狂者,有的仅仅是被四分五裂的异狂者尸体。
突然,她的右脚不小心踹到了什么,俯下身子,照亮后,原来是某个被斩首后,又被刺穿的异狂者脑袋。
它虽说断了气,但眼睛并没有闭合,漆黑中猩红的亮光,让立华琉璃仍却能从中察觉到蕴含的恐怖杀意。
沙沙——
霎时间,立华琉璃的三个方向,传来了稀疏的脚步声。
她顿时提高了警惕,将忍刀别在胸口,目光紧盯着周遭的任何动静。
“吼!”
怒吼声骤然传来,但却是由许多不同音色声音的混合,令她的眉头不由得皱起,紧张的心情提到了嗓子眼。
数秒过后,脚步声越来越靠近,越来越靠近,而又是几声突如其来的怒吼,终于是让立华琉璃抓起了忍刀,摆出了某种忍术的动作,而在她的心底,却是准备默念“缠绵剑法”。
脚步声停下,立华琉璃所凝视之处,猛然冒出数十来双猩红的瞳孔,俄而,几十只发了疯的异狂者窜出,挥舞着锋利的爪子,张开血盆大口。
眨眼间靠近她不足三米,那副狰狞的模样,似是要一拥而上,将立华琉璃碎尸万段。
“忍法——”
立华琉璃娇小的身躯前压,口中已经低声念出了忍法的前言。
但在她动身瞬息,熟悉的声音却是蓦地闯入她的耳内:
“琉璃,往左侧移动半个身位,有传送阵!”
立华琉璃美目流转间,忍刀横扫而过,将已经撕咬过来的三只异狂者斩首,随后悠然转身,箭步之下,踏入左侧半个身位的区域。
那块区域遽然绽放出璀璨的纯白色光芒,将地下一层的环境彻底照亮,甚至还有些刺眼。
立华琉璃正好看清,几十只异狂者失神片刻后,接近上百来只手臂如狂魔般挥舞,顷刻间抓向了她的胸口。
可在它们的指甲仅仅只差半寸就能够着之时,散发白光的区域,猝然涌出恐怖的传送之力,将它们隔绝在外。
半秒过后,白光散去,立华琉璃的身影,却早已是不知所踪。
异狂者们在察觉到立华琉璃的气息消逝后,便停在原地。
不久,它们又是如同往常那般,在地下一层区域,来回游荡,渐渐地隐没在黑暗当中。
只是,在它们皆是退去之时,原本传送阵的区域,却再次出现一只陌生的异狂者。
它不像其他同类般疯狂,而是表现得略为冷静。
未被衣服遮蔽的皮肤,都遍布着破碎且不连接的红纹,颜色之深,远胜过其他的异狂者。
它默默地站了会后,便静悄悄地离开了。
……
立华琉璃踏入传送阵之时,身体便感受到一股撕裂感,让她不由得想起,在人魔界之时,夜风被传送到现实世界,也有着同样的感觉。
但这次却弱了许多,传送之力消失后,她收起了忍者刀,已经稳稳当当地站好。
“琉璃!”
立华琉璃看清周围的环境之时,一道女性身影陡然冒出,将她紧紧抱住。
她感受到身前形状大小远胜过她的重物挤压,脸色露出了少许的嫉妒和憋屈,但最终还是露出了笑容,伸出手来,抱住了身前之人。
数秒后,身前的女子主动放开,两人对视,认出了彼此的模样,都笑出了声。
抱着她的女子,正是东瀛联合协会的会长神田娜。
立华琉璃还注意到,在神田娜的身旁不远处,还有位金发碧眼的魔法师。
不知道她是不是轮回者,立华琉璃心想。
神田娜见立华琉璃安然无恙后,松了口气,连忙先转身看向了身边的好友,介绍道:“琉璃,她是魔法研究室的研究员,缇米·艾舍尔。是她刚才动用了魔法阵,将你传送到这里的。”
不是轮回者。
‘缇米·艾舍尔,就是爱丽丝要求夜风去探寻生死的魔法师吧?她很健康呢。’
立华琉璃确认后,走向前去,和她打了个招呼。
“你好,我叫立华琉璃,谢谢你的帮助。”
“气,叫我缇米就可以了。”
与她握手过后,神田娜用干净的衣服,擦了擦立华琉璃脸上的血渍。
之后,将她的双手拉住,凝视着她的瞳孔,说道:“琉璃,自从上次开会后,我们好久没见面了。”
她的眼睛很是真诚,立华琉璃也很是感动,但却是嘟着嘴,有些埋怨地说道,回道:“是啊。上次你可说过,见面后要带我去拍卖会逛逛的,可惜以后没机会了。”
神田娜听到后,神色有些感伤。
立华琉璃视若无睹,扫视了魔法研究室一眼,发现摆放着许多柱形容器。
“这里是……”
“保存异狂者的研究室。”
缇米察觉到琉璃神色的变化,解释道。
“不过,在我来到研究室前,这里就被异狂者入侵了。所有保存的异狂者,都被有意放走。你也不用担心,我已经将结界魔法阵修补好了,短时间不要再出现毁灭性的破坏,这里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立华琉璃看到柱形容器无一不是被损坏,玻璃渣和催眠魔法液体流淌一地后,脸色有些沉重。
“什么是毁灭性的破坏?”她突然问道。
缇米有些沉重地说道:“异狂者中,很有可能出现了高级异狂者。”
“高级异狂者?”立华琉璃诧异地问道。
她忽然想起了,夜风的记忆里,曾经对异狂者尸体使用恶龙之力后,心声所告知的“低级异狂者”,低级和高级的联系,或许能从她们二人得到答案。
“琉璃,缇米也是圣研会的成员。”神田娜忽地插话,“我们圣研会,查阅了学院保管的许多典籍,研究了许多异狂者,共同讨论了多场战斗的细节。”
神田娜看了眼缇米,见缇米点了点头后,说道:“异狂者的实力,会随着红纹数量的增加,红纹颜色的加深而增强。异狂者若被斩首,再接回原体,复活后,它们的红纹数量会显著增加,颜色也会自动加深,也就导致了实力的增强。”
所谓的原体,指的是异狂者被斩首后的无头尸体,这点彼得有解释过。
立华琉璃倒是想起,夜风操控她第一次杀死异狂化的爱丽丝,让她复活后,红纹的确增多变深了。
听着神田娜的话,立华琉璃也联想到,夜风在现实世界中所看过的一个霓虹动漫。
那里有个名为赛亚人的种族,濒死恢复之后,战斗力会得到巨大的提升。
若是异狂者的无限复活能提高战斗力,那岂不是太过可怕?
神田娜看出了她的疑惑,继续说道:“但是,若是异狂者同类相残,即使复活,实力也是不会变化。除非斩首它们的,是非异狂者的我们。”
“既然如此,难道不会存在有心之人,专门斩首异狂者,让它们复活后,对人类展开复仇吗?”
“你说的可能性存在,但基本不可能发生。”
“目前圣研会所接触的所有异狂者,无论它们实力强弱,对于非异狂者的我们,都是抱有极强的杀意。贸然使异狂者复活,只会加速不法者的死亡。若是不法者在异狂者复活的那一瞬间斩首,再用某种魔法隐藏,以求异狂者无法对其造成伤害,也是做不到的。”
“实力越强大的异狂者,它们对危险的敏锐度更强。理论上,复活了一定次数的异狂者,是完全有可能在临危之前作出反应,反杀斩首它们的不法者。”
神田娜所说的不法者,是对于那些可能存在专门斩首异狂者,并让其复活之人的蔑称。
“若是不法者的实力过强,那倒是后话。”神田娜突然添了句。
“这么做的风险程度太高,除非不法者是名疯子,而且对圣域魔法师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否则只会得不偿失,甚至还有可能被屠杀。”
立华琉璃点了点头,思索片刻,问道:“如果真的存在不断复活的异狂者,那它们的终极形态是怎么样的呢?”
她只是略微提出猜想,并不认为圣研会的成员拥有相应的资料。
神田娜倒是毫不犹豫地说道:
“我们圣研会的成员经过讨论,将异狂者和异狂化分成四种级别。低异狂化状态下,身体部分出现破碎的红纹,颜色较浅,而红纹一般出现在四肢和脸庞,为低级异狂者。
低级异狂者,它们如同杀戮机器,战斗技巧拙劣,一般杀敌只懂得吼叫。
中异狂化,身体绝大部分的皮肤都出现红纹,且颜色较深,但红纹仍旧破碎。它们具备部分智力,能使用简单的战斗技巧和战术,更可命令低等异狂者攻击,但无法进行简单的交流。
你在外面之所以遭到了低级异狂者的偷袭和围攻,正是某名中级异狂者的计谋。
高异狂化,身体上所有皮肤所出现红纹,颜色深红,且大部分的红纹相互连接,呈现规则形状,为高级异狂者。我们只在典籍中发现高级异狂者的记录,已被很久以前的大魔导师杀死。它们能使用部分魔力,也能正常与人类交流,以魔法师为死敌,可命令低等异狂者和中等异狂者攻击。”
“第四个级别,完全异狂化,我们暂时还没有线索。但我们研究了异狂者身上的红纹,可以发现它们都朝着规则形状演变出某种诡异的魔法阵图案。我们称这种还未出现的异狂者为完全体异狂者。
如果它们真的存在的话,恐怕能像我们魔法师那样,完美地使用其自身魔力。”
“我们严重怀疑,完全异狂化的完全体异狂者,很有可能和传说中的恶魔之子有关,但实在没有线索,只是单纯的推测而已。”
‘心声中的低级异狂者,原来是轮回之主采用了圣魔法大陆中,圣研会对异狂者的研究设定啊。’立华琉璃有所感悟,‘娜娜说的恶魔之子,应当就是魔法罪徒吧?希望不要是他啊,不然圣域大陆就完了。’
恶魔之子,或者称之为魔法罪徒,是圣域魔法学院的“土著”中被记载的某名远古邪恶魔法师。
“完全体异狂者……”又想到后面,立华琉璃的神色中有些担忧,希望这次异狂者灾难中,不仅不要与恶魔之子有关,而且出现的异狂者级别,最好不要超过高级异狂者为好。
“被异狂者攻击后,被受到异狂化的感染,你们有什么办法处理感染的问题吗?”立华琉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