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后可能排斥太多人在场,便让人都离开了。
也巧,人走后,赖茜茜便醒了。
但很显然,她情绪不高,眼神也空洞,看不出任何对生活的希翼。季善知道她现在很脆弱,一下午时间,都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陪着她。
直到将近九点,她忽然开口,“善善,我有些饿了,你帮我买点晚餐吧。”
季善心头大喜,连连点头,“好,我马上去。”她阖上书,拎起外套便往外去。
季善担心赖茜茜太饿,就在附近一家餐馆买了粥跟小菜。匆忙回去,却意外撞上一堵宽厚的胸膛。
整碗粥都洒在别人身上,季善连忙道歉,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抽出纸巾。
“瞎了吗?”
短短三个字,无异于平地惊雷。
微微沙哑却吊儿郎当的嗓音,这些年老早便刻入季善的骨血里。
她猛地抬起头,直直地对上温峥嵘的眼。
当确定面前这人就是消失了四五年的人后,季善咬着嘴唇,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冒。
温峥嵘最后一次夜值,跟几个朋友吃过散伙饭,醉醺醺地离开,岂料跟季善撞了个正着。
他头大,事情尚未处理好,本来一直躲着这丫头,谁能想到,说碰上就碰上。
“哭什么?你哥我又没死。”粗粝布着老茧的手大大咧咧地糊在季善脸上,一把抹去季善眼角的眼泪,“别特么哭了,从小哭到大,烦不烦。”
季善哭着,“小舅舅。”
温峥嵘在听到这个称呼后,眸色倏地变了,他收回手,语气凉了些,“都不是亲生的,老头子也死了,长姐也没了,都告诉你,不让你喊了。”
说完,许是察觉这话偏重,他低头,果真看到季善一脸难过的模样。
眼底划过一抹心疼,他叹了口气,粗声bào了脏话,“再哭我弄你,信不信。”
季善从小到大,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就怕面前这个人,她特别怕。温峥嵘一凶她,她保证特别乖,什么也不敢说,当即,抹去眼泪,但与此同时,另一手则死死地抓住温峥嵘的手臂,“你不准走。”
温峥嵘捏了捏她的鼻尖,“涨脾气了,还会命令你哥。”
季善执着地又重复了一遍,“小舅舅。”
温峥嵘哼声,“朽木不可雕。”
周景川阔步走来,看两人之间亲昵无间,他胸口漫出一股极度的不舒服。他是个男人,男人是最了解男人的,温峥嵘虽说语气里充斥着嫌弃,但一双桃花眼柔得将近要滴下水来。
胸腔蹿着一股火,像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侵占了。
“季善。”他沉声喊了一句。
率先抬起头的是温峥嵘,他眯起眸,拧着眉。凝视着面前的周景川,他轻飘飘地将手臂搁在季善肩膀上,“谁啊?”他虽在跟季善说话,却一副痞子样儿直勾勾看着周景川,“为了报复季温抢的未婚夫?”
季善出来之前刚跟周景川吵了架,虽说看到他依旧有些气恼,但她跟他的夫妻关系不是因为生气就能抹去的。她推开温峥嵘,清咳一声,介绍道,“小舅舅,这是周景川,是我的……”
“小舅你好,初次见面,礼数不周还请见谅。”周景川打断季善的话,上前圈住季善的腰,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沉声道,“我是善善的丈夫。”
痞笑僵在温峥嵘的脸上,僵了许久,他看向季善,“温小小,你真能!”
季善真的怕被温峥嵘凶,她顿时身体就僵硬了,试图上前抓住温峥嵘的手臂,谁曾想周景川率先抓住温峥嵘,他徐徐浅浅地开口,“小舅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温峥嵘甩开他的手,直接站在季善面前,弓着身,跟季善平视,“你哥要出差一个月,回来你不离婚,你就当哥死在外头。”
“温先生。”周景川不动声色地眯起眸子,眼神冷冽。
温峥嵘这才开口同周景川说今天的第一句话,“周景川,我外甥女不是那么容易娶的,更何况你这种劣迹斑斑的人。”
撂下这话,温峥嵘调头就走,走了大概十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