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是。”
    张卓侧耳倾听，他听到，外面的场面似乎非常混乱，而且，还伴有凄厉的惨叫声。
    发生了什么？
    张卓连忙施展冥想，立刻，脑海之中，出现一副惨绝人寰的画面，只见厚重的金属门外，有怪物高举着火把，可以清清楚楚看到俩群怪物正在互相杀戮。
    俩群怪物虽然都是怪物，但体型上有着明显的区别，高的超过两米，矮的一米八左右。
    体型大的怪物数量很多，但是，占优势的人数并没有什么意义，因为，那些个子接近人类怪物战斗力更加恐怖，而且都是力大无穷，往往那些大个怪物只要被他们抓住，立刻就被撕为碎片，场面极为血腥震撼。
    其实，这不是战斗，而是一边倒的屠杀，因为，大个子怪物面对小个子怪物的攻击，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仿佛砧板上的羔羊一般，只能任人宰割。
    撞击声是一些被撕裂的尸体不停砸在金属门上响起的声音，并不是有人砸门。很显然，是这些小个子的怪物追杀大个怪物，大个子怪物一直逃到了这里，被金属门挡住了。
    惨烈的战斗并没有维持多久，看似强壮的一群怪物便被一群小个子怪物徒手斩杀矣尽。当然，小个子怪物也损失了不少人手，毕竟，那些大个子怪物的战斗力也不容小觑，而且，他们数量有着绝对优势。
    “嘘！”
    张卓朝众人做了一个噤声了动作。此时，外面的战斗已经结束，一群小个子怪物的注意到了关闭着的金属门，显然，他们平时也没有注意到这里还有被封锁的洞穴。
    宋悠然和三个苏联老兵都屏住了呼吸。
    让张卓欣慰的是，一群怪物只是在门边检查了一下，外面便传来厮杀的声音吸引了他们，然后，一群小个子怪物立刻呼啸着杀了出去，他们奔跑和人类不一样，一双腿居然能够在洞壁上飞奔，哪怕是以敏捷见长的候九命也无法与他们比拟。
    “他们在自相残杀！”苏联老军人的淡淡道，他似乎早就知道结果。
    “应该是的。”张卓只能装傻，他自然是不能说自己能够“看到”。
    “是一群残杀另外一群人。”苏联老军人继续道。
    “你怎么知道？”张卓一脸惊讶。
    “人类繁衍第一代人类的时候，洞穴里面的矛盾并不明显，但到了第二代第三代乃至第四代的时候，因为近亲繁殖的原因，开始根据体型智商和人种发展出不同的族群，逐渐，矛盾也越来越深，不过，这种矛盾在第一个与猿猴繁殖怪物的科学家没有死的时候，还能够靠他的威望压制住，二十年前，他死了之后，矛盾越来越深……”
    “大家都住在这山洞里面，会有什么矛盾？”宋悠然忍不住问道。
    “矛盾可多了，譬如，漂亮女人的分配，食物的分配，以及工作的分配，当然，还有由谁来发号施令……总之，随着第一代科学家与军人的数量越来越少，怪物们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了，而且，这种矛盾逐渐成为了族群之间的矛盾，大家都想把自己族群的利益最大化……”
    “第一代科学家和人类逝去之后，由谁来掌控这地下世界？”张卓问道。
    “呵呵，这个说来就话长了，那位科学家为了让这洞穴持续发展，很早的时候就培养怪物们的纪律和秩序，并以族群为单位，建立了一个类似议会的组织，任何决定都必须要投票决定，避免大家自相残杀。”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忽略了一个问题，这些怪物是近亲繁殖，本身就有缺陷，特别是第二代和第三代，因为没有杀死弱智，绝大部分智商有问题的怪物都长大有了投票权，所以，所谓的议会投票制度没有任何意义，反而让一些愚蠢的怪物占有了大量的食物和生存空间，而一些聪明的怪物虽然拥有一定的权利，但在重大决策上，却无法与那些低智商的怪物达成共识，经常会爆发一些冲突……现在，核反应堆已经关闭，那些愚蠢的怪物必然会想要占有更多的食物，而那些聪明的怪物也则是一门心思想着修复核反应堆，那么，这就会造成无法调和的矛盾……”
    “我明白了。”
    张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长长叹息了一声。
    可以想象到，当那些高智商的怪物发现核反应堆被关闭之后，肯定是第一时间想要重启核反应堆，但此时，那些弱智怪物压根就没有考虑这些问题，反而想做多抢一点食物，自然，这引起了高智商怪物们的暴怒，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大开杀戮。
    这个苏联老兵，似乎早就看到了这洞穴里面的问题。
    “对了，如果他们无法重启核反应堆，他们会不会玉石俱焚破坏核反应堆引起核泄漏？”张卓担心的问道。
    “你根本不用考虑这个问题，因为，他们有心无力。”漫长的地下生活让苏联老军人拥有有着普通人没有淡定。
    “为什么？”
    “他们的自相残杀会维持很长一段时间，无论是高智商怪物还是低智商怪物，都没有闲心去搞破坏，很快，这里就会成为人间地狱……当年，这里也曾经成为过人间地狱……”苏联老军人嘴里喃喃自语，他似乎被勾起了不堪回首的回忆。
    “这里有很多怪物吗？”
    “大约有三千多个吧。”
    “三千多个！”张卓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因为，他一直以为怪物的数量也就是几百人左右，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这里地下洞穴居然生活着三千多个怪物，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这里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你们从这里到核反应堆的位置，只是经过了这洞穴不到二十分之一的空间，事实上，这地下洞穴因为构造太过复杂，很多地方尚未完工，经常会有地方塌方，我们又失去了图纸，为了避免意外，所以，是严禁私自进入这些旁支洞穴的，也正因为这个原因，这条装满了物资的洞穴才能够保留到现在。”
    “难怪。”
    “我就不明白，这洞穴如何保证三千多人生活？”宋悠然一脸狐疑之色。
    “理论上，是无法维持这么庞大人口生存的，但那些怪物们对生活标准很低，对食物的要求也很简单，我们只需要提供一些简单的食物，譬如富含蛋白质的虫子……当然，这一切，也是我们当初为了节约而制定的计划，我们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些计划让洞穴里面的人口在短短二十年间急剧膨胀……其实，你们来的正是时候，他们正在训练孩子，准备出去。”
    “出去！”宋悠然惊得合不拢嘴。
    “这洞穴里面虽然有一个生态链系统，但根本无法维持如何庞大的人口，而怪物们为了获得更多的投票权拥有更多的资源，毫无节制的生儿育女……实际上，这里没有医生和药品，他们也没有办法控制生育。除了靠杀死婴儿，没有别的方法。”苏联老军人嘴角泛起一丝苦涩复杂的笑容。
    张卓没有继续问了。
    山洞里面一阵沉默。
    张卓猜测，这位苏联老军人当年也应该参与过制定相关制度和法律，但事情并没有朝他们想象的那么发展下去，而且，当那为首的科学家死亡之后，洞穴里面的一切都失控了，不仅仅是制定的一些制度出现了漏洞，人口也开始失控，最为重要的是，仅存的人类也因为苍老而失去了相应的地位，成为这地下社会最底层的存在。
    关于怪物们的分歧，张卓想到了那些弱智怪物吞噬同类尸体，而那些高智商怪物阻止他们吞噬同类尸体的情景，很显然，怪物种族之间的矛盾已经牵涉到了他们的信仰和理念。
    此时此刻，张卓不得不庆幸，如果没有这几个苏联老军人，他根本无法关闭核反应堆，哪怕是通过铠甲的协助关闭了核反应堆，他也不知道破坏发电机组。
    果然是最坚固的堡垒是要从内部攻破的！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我们该走了。”苏联老军人突然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他们走了吗？”张卓一愣。
    “此时，他们应该都赶到基地核心位置抢夺食物了。”
    “走吧。”
    张卓点了点头，通过冥想确定外面没有怪物之后，轻轻的打开了厚重的金属门。
    “啊！”当金属门打开之后，宋悠然发出一声尖叫，猛然抱住了张卓的胳膊。
    只见门外，到处都是残缺不全横七竖八的尸体，内脏撒满了每一个角落，洞壁上都是飞溅的鲜血，触目惊心。
    五人在尸体堆里面小心翼翼的穿行着。
    “不好！”突然，张卓猛然站住了脚步。
    “怎么啦？”宋悠然就如同惊弓之鸟。
    “快走，他们从后面追来了！”张卓侧耳倾听，他听到，背后放满了物资的山洞里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就和急促的脚步声。很显然，怪物们发现了这条洞穴。
    “啊……快快，老爷爷，快点！”
    五人加快速度，鱼贯而出。
    离开之际，张卓转身跑到那金属门边把门关上，让铠甲把门锁破坏。当张卓追上宋悠然和三个苏联老兵的时候，那扇门已经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撞击声，整个山洞都是一阵摇晃，仿佛山崩地裂一般。
    此时，张卓只能求神拜佛，希望那金属门能够抵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