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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又要升官
    陈锦鲲的新政实施三个月,在大渝国已经取得了显著的效果。百姓们开荒种地的越来越多,原本被废弃的荒田也被拿来耕种,一些流离失所的流民也可以租用县衙的田地来生活定居,有不完全的统计,这几个月因为流民暴乱的案件越来越少了,原来不可一世的士族家中的良田无人耕种,减少了赋税,百姓更喜欢到开荒种地,因为种这样的地可以少交好多租子。
    而另一方面,军队里因为新的征兵令大换血,除了一些重要的职位,比如大将军、参军之类的人选不能随便调换,其实的几乎全部换了新人,清一色的都是年纪轻轻血气方刚的汉子,看着就让人觉得精神。
    而且新的征兵令一出,司徒复山暂时可以不用因为军饷的事情而发愁,之前有司徒玉筹的两千万两军饷,现在许多士家大族的子弟为了躲避服兵役,又拿出许多的银两充当酬劳,这些银子可是入伍之后三年收入的十倍,多有几个怕吃苦受累的士家子弟,短期内军饷的问题就解决了。
    新策的好处是明显的,但弊端也渐渐的显露出来。许多士家大族不满新的国策,纷纷上书给皇帝,列出新策的种种弊端,还说陈锦鲲是个通敌卖国的汉奸,不但跟野丘国二皇子狼狈为奸,还是个铺张浪费的贼子,过个中秋节就买了一百多盏灯笼,所用的银两来历不明,他的娘子曾经试图勾引六皇子,让六皇子的美好姻缘就此破碎……如此种种,每天不绝。
    而皇帝司徒复山坐在御书房里,看着桌上一本本如同雪花一样飞来的奏折,对刚起来的老友耶律旭阳笑说:“你看看这些人,为了压制新策,扳倒陈锦鲲,什么脏水都敢往他身上泼。什么通敌卖国,什么铺张浪费,连人家过个节家里用了几盏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怎么不多花一点儿心思到别的地方?”
    耶律旭阳捋一捋自己的山羊胡,向司徒复山说出其中的真相:“陈锦鲲的娘子陈兮瑜经营着酒庄和胭脂的生意,手底里有三家店铺,在各大钱庄也有存银,买个一百多盏花灯过节,一点儿也不稀奇。”
    “我如何不知道?一百多盏花灯算什么?跟他们的那些子孙逛青楼,买芙蓉膏的银子比起来,那只不过是冰山一角,人家自己的媳妇会挣钱,睁着眼睛妒忌瞎说,有本事自己也娶一个会挣钱的娘子去呀。”司徒复山被这些士族搞得头痛。
    耶律旭阳看了看一桌子的奏折,不由问道:“这些都是参陈锦鲲的?”
    司徒复山不屑的说:“哼,这帮蠢货,以为扳倒了陈锦鲲,我就会把新策给取消,真是白日做梦!这些国策我早就想实施了,只不过没有碰到合适的时机,如今开弓没有回头箭,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半途而废的。”
    “唉,只可惜这些人不明所以,全把怒火发泄到陈锦鲲身上,我听说有些士家子弟还想挑事,前两天在他家的宅子外放火,还亏他府上的下人发现得早。”耶律旭阳为曾经的爱徒鸣不平。
    司徒复山听完,不由两只眼睛一瞪:“还有此事?怎么没有听锦鲲对我讲过?”
    “他也没有对我讲过,是我在京都的眼线告诉我的,那些人不敢拿陛下撒气,只能把怒火发到他的身上。”
    “哼,这些窝囊废,他们以为弄掉陈锦鲲就能回到从前,过上以前那种鱼肉百姓作威作福的日子吗?告诉他们,少继续做梦了,他们享了这么多年的福,好日子也该到头了。”想起那些把持朝廷多年的士家大族,司徒复山就觉得心中愤恨,陈锦鲲的新策就是他心中所想,那些人这样针对陈锦鲲,就如同在针对自己。
    “陛下,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虽然这些年在陛下的努力下,士家的力量正越来越弱,这些原先士族的子弟已经不可以跟他们的祖辈相比,但依旧是垂死挣扎,想要彻底去除,只怕还有一段时日。这些人如今不敢在明面上跟陛下作对,只能把矛头对准陈锦鲲,他如今虽是礼部大夫,却并未有什么实权。”
    司徒复山站起身来,想了片刻说:“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有一个想法,朝中的丞相之位一直空缺,我有心于你,你却迟迟不肯担当。你看,我让你当左相,让陈锦鲲当这个右丞相如何?”
    “陛下,万万不可。现在的陈锦鲲为什么会惹上这么多的是非,无非是因为眼红嫉妒,你要是让他再当这个右相,岂不是把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耶律旭阳极力反对,他不是不希望自己的弟子升官,而是怕官升得太快,以致树大招风,引来祸事。
    可司徒复山却老神在在的说:“你担心他遇到危险,可你想一想,当一个人的权力超出了任何人可以干预的范围,谁还能动得了他?他要是不当丞相,就你来当,至少你爬到这个位置,还可以力保你的弟子,你看如何?”
    “这个……”耶律旭阳的脑门子上不由的沁出汗水,没想到自己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本想着帮帮陈锦鲲,却没有想到给自己引来麻烦。
    要说起丞相之位,那是仅次于皇帝的权力最高的大臣,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古代以左为尊,右为辅,左丞相是正职,右丞相是副职,司徒复山让耶律旭阳当左丞相,就是想让他当正职,陈锦鲲当他的副手。
    而耶律旭阳本是外族之人,早年跟随司徒复山时也曾经年轻气盛,结果被一些奸险小人陷害,所以他更懂得高处不胜寒的道理,所以这次回宫,司徒复山几次邀请他当左丞相都被他拒绝,想不到司徒复山如今却拿陈锦鲲的事情相要挟。
    如果他不当这个左相,皇帝也可以直接绕过自己去让陈锦鲲当右相,跟成熟老练的自己不同,陈锦鲲坐在那个位置上可能风险更大,与其如此,还不如自己当这个左相妥妥当当,至少出了事情还可以帮陈锦鲲兜着,狡猾的皇帝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耶律旭阳沉思片刻,便应允了此事:“陛下,臣可以先当这个丞相,但让陈锦鲲出任右相的事情不可以这么快公布。”
    “你是怕他办事不力?”司徒复山一挑眼眸,下意识的问道。
    “臣是怕他太过招摇。”
    “其实我也对他有一点不放心,要论起才干来,陈锦鲲当之无愧。可是,他身边的那个小娘子,着实让我吃惊。”司徒复山沉吟道。
    耶律旭阳眸光一闪,“你是说陈兮瑜?”
    “这个女子我虽然见过两回,年纪不大,却很机灵。她能创下偌大的一份家业我并不吃惊,可是他能让不近女色的玉儿为之着迷,又让自己的相公对她如痴如醉,都对她一心一意,我就觉得这女人有着非同常人的手段。更何况他居然知道前朝遗诏的秘密,着实让我内心难安。”司徒复山的眼中闪过一抹阴暗之色。
    “陛下,我跟陈兮瑜谈过,她虽然没有明着点明自己看过前朝遗诏,但承诺自己会永远的闭上嘴,我相信她是个聪明的女子,绝对不会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耶律旭阳谨慎的回答。
    司徒复山脸色却微微一变,语气阴沉的说:“小阳,怎么连你也变得婆婆妈妈起来?你不是曾经对我说过,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保守秘密的——只有死人!”
    此话一出,耶律旭阳顿觉心中一寒,后背都惊出一身的冷汗,陛下这是对陈兮瑜这个女人动了杀机。
    耶律旭阳马上跪下来,“陛下,老臣愿意以性命担保,陈兮瑜一定不会把那件事情说出去。”
    司徒复山却啧啧啧的怪叹几声,“你看看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是这样,我最怕的就是这一点。这陈兮瑜一个小小的女子,不但可以创下让男人汗颜的财富,想出别人想不到的鬼主意,更加难得的是,可以让我身边最重视的人都围着她转,陈锦鲲是这样,玉儿是这样,如今连你也是这样。”
    “陛下,我跟陈兮瑜相见的次数不多,并没有什么交情。我为她求情,只是看在她是陈锦鲲的娘子,如果当初没有她,陈家不会是现在的样子,陈锦鲲也不可能这样顺利的来到京都,如果陈兮瑜有什么事,我想最伤心的不过是陈锦鲲。而且这个女子出了有奇智之外,并没有做出其他的什么出格事情,希望陛下不要错杀好人。”
    司徒复山不由冷笑一声,“小阳,‘好人’这个词,似乎都离我们太遥远了。你我都是过来之人,如何能够立于不败之地,是靠着‘好人’这个词过来的?陈兮瑜有奇智我相信,但她能迷惑人心也是不争的事实,当初建立军工作坊的时候,玉儿向我力保此女子,眼神中的爱慕不是假的,她也确实很有能力,连在建房筹军饷的法子都能想到,确实不是寻常女子,我听说她最近还在中秋节作了一首词,韵律和内容都堪称一绝,真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但,事出反常必为妖。陈兮瑜这个女人,其智谋不但超出了我等,更是超出了我大渝国千千万万的男儿,若不是亲眼见过她,亲口跟她谈过话,我都要以为这样的女人只能出自于传说。但是本事再大,也是我大渝国的子民,要是不能为我所用,只能成为我将来的绊脚石。她答应你只不过是暂时的一种妥协,谁知道以后又会怎样?我听说他还是野丘国二皇子的女徒,如果她有一天背叛大渝,你叫朕该如何?”
    “陛下,陈兮瑜是不会背叛大渝的,她和她的相公都是大渝人,怎么会做出叛国的事情呀?”耶律旭阳跪在地上不敢起身,不断的在为陈兮瑜求情。
    “你起来吧,我现在不会动她的。但是将来要是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我就未必会这样泰然处之。陈锦鲲若是没有这个女人,还会是我忠心耿耿的大臣,可要是这个女人在他身边吹吹什么枕头风,恐怕就未必会一切照旧。”司徒复山慢慢的说道,然后满怀心事的走出了御书房。
    耶律旭阳知道司徒复山这是把陈兮瑜当作妖女,认为她有危害江山的能力,虽然耶律旭阳相信她的人品,但却不能消除皇帝对陈兮瑜的怀疑,毕竟她知道了司徒皇族的秘密,要是那件事情传扬出去,不但会对整个大渝国有着致命打击,更会让更个司徒皇族蒙羞。
    不过,这一回司徒复山是收起了对阿瑜的杀心,一个是冲着他是陈锦鲲的娘子,另一个是因为耶律旭阳求情。
    等皇帝走后,耶律旭阳从地上爬起来,擦擦头上的汗,对刚才的事情还是心有余悸。
    耶律旭阳在心中叹道:“陈兮瑜呀陈兮瑜,老夫只能帮你到这里,以后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