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哥,你大题真写了?”耗子也有点好奇,让奒上课不是睡觉就是打游戏,耗子坐在他前面,对他动向了如指掌,他都没见过他学,这次理综这么难,让奒都还能写一点,难道他估算错了他让哥的实力?
“写了啊,我把题干中那些已知条件抄上去了,阅卷老师说啥也得给个一两分吧。”让奒四口造完一碗面,回想了一下被自己写得满满当当得试卷,心里颇为满意。
饭桌上一阵寂静。
最开始是唐城没憋住,接着路歌耗子也笑了起来,唐城反应最大,他手里拿着筷子疯狂敲桌子,铁皮制的饭桌被他敲得梆梆响,配上那笑声,让奒一度觉得他癫狂了。
“让哥还是我让哥,已知条件抄上去,牛逼!”唐城笑得一个劲儿喘气,一张脸憋得通红,得亏嘴巴里没东西,不然都得喷出来。
“靠,这不是老胡说的吗,大题不会写把已知条件抄一抄,写个解人阅卷老师还能给一分呢!笑屁啊你们!”这群人一到这种时候就同仇敌忾,恨不得不当个人,周围人的眼神晃了一圈又一圈,可笑得这几个一点停下的意思都没。
耗子笑得肚子都在疼,他抹了把泪,道,“让哥,人老胡是数学老师,他说的是数学大题!你做的是理综卷子!写已知条件顶屁用啊!连个公式都没有!”
让奒一愣,自己也跟着笑了,“干,反正没空着。上次我数学大题一个字没写,老胡恨铁不成钢地说了我快一小时,说就算写个解都能得一分,这次我给他全写上了,总不会念叨我了。不然我总觉得他是大话西游里那个唐僧,魔怔了都。”
让奒话刚落音,又是一阵哈哈哈。
六中晚饭时间一个半小时,五点半到七点,理综两点开考,三个小时考完还多了半小时,让奒他们吃完饭从食堂出来也才六点。
“让哥,打球来不来!”刚经过操场,手里抓着个篮球的江湾就看见了让奒,他扯起嗓子喊了一声,对着看过来的让奒招了招手。
月考过后身心轻松了不少,别的不管,那阵觉得月考完了就是假的情绪不变,这两天憋狠了,让奒就想搞点运动活动活动筋骨,江湾跟雪中送炭似的,让奒没犹豫就答应了。
路歌和唐城闲着没事,也跟着一块去了,耗子倒是不打球,他拿出手机回了两条信息,那边让奒脱了校服外套就冲他喊,“耗子,你去小卖部帮我买几瓶水!谢了!”
“好!”耗子应了声就往小卖部走过去了。
让奒有个毛病,平常一起打球的人,他都会请喝水,也不是为了显摆装阔绰什么,经常一起打球的人就那些,偶尔会有几个新面孔,多见几面就算得上半个熟人,一瓶水也不贵,赚个脸熟,以后有啥事说不定还能帮衬一手。
就算帮衬不了,结个善缘也不错。
这都让华女士告诉他的道理,虽然常年见不着几面,但对她说过的话,让奒还是记得挺清楚。
让奒喜欢打篮球,那种和队友配合把球灌进篮筐里的酣畅淋漓感很给劲儿,江湾那边三个人,他这边刚好也三个,几个人石头剪刀布决定了队员。
江湾和让奒分在了一块,还有个江湾班上的男生,让奒见过,但不熟,这人黑黑瘦瘦,个子也不是很高,但弹跳力很好,开球时一跃而起,直接从空中抢到了球。
球传到让奒手上,他们打的半场,场子不大,路歌贴着让奒,以防让奒直接跳投,他和让奒认识这么久,打球路数也熟,让奒打球猛,他主攻,断球也狠,三分和篮板球是强项,只要他拿到球,离篮筐距离不超过三分线,就必定要跳投。
路歌注意着跳投,却没想到球在地上低低拍了一下,直接传到了江湾手上,彼时江湾已在球筐下,他个子高,一米九的身高轻轻一跳,篮球从边上入网,没挨着篮网就落了地——一个漂亮的空心球。
“哦吼,露露同学上当了!”让奒笑得得意,眸子里亮晶晶。露露是路歌的小名,以前高一开家长会,让奒有幸听到路歌妈妈喊过一次,堂堂男子汉居然有个女娃娃一样的小名,那之后他们没少拿这梗调笑路歌。
“够了哈,再喊我露露削你!”路歌露出张凶狠面孔,拿手再脖子上抹了一下,作势威胁让奒。
让奒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四人团里路歌就跟老大哥一样,心软的一批,平常他们感冒生病什么的,都是路歌赶着去医务室开药,让奒压根不怕他这种虚张声势的假腔调。
“男人就拿篮球定胜负,来啊!”几声交谈间,又一场抢球开始。
太阳渐渐落下,余晖还在,操场的水泥地被镀上一层浅色金红,几个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长,拍球声一阵接着一阵,鞋底摩擦地面的响动透过层层人群,落在场外燕青之的耳朵里。
他考完试后本想给让奒发个信息,小卖部上了新的红豆面包,他觉得让奒应该会喜欢吃,但他刚出考场,就接到了那个女人的信息,说是他上周没回家,过来看看他。
燕青之想推,可那女人说已经到了校门口,他不想把厌恶表现得那么明显,还是去了,回来便看见在球场上活力四射的某人。
新晋的男朋友今天也穿了件带帽卫衣,不过是件红色,肩膀到袖口的位置画了三条白色的杠,长长的袖子被撸到了手肘的位置,堆起几圈褶皱,露出少年白净纤细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