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算得上邻居。
她好笑地看着来参观新府邸的秦术,捧着茶杯递在他面前,开口轻松,不像是君臣而更像是老友一般,皇上也不怕流言将您扯了进去。rdquo;
明亦的身份在他们面前成了公开的秘密,宝珠想起秦术第一次见了明亦之后,没过多久就私下见过她。
他说他没有子嗣,将视明亦如亲子。
宝珠才知道他已经查出了明亦的身份,作为前朝余脉,他能这样明目张胆地宠信,大概明亦的母亲真的是他爱极了的人吧。
秦术还不算老,如果他纳妃娶妻,想要继承他皇位的人姓秦并不算难。但十多年了,他从没有过这个意愿,却在认出明亦后果断地选择提拔他。
他是真的不将权势当做追求。
那又如何,谅他们也不敢说去朕面前。rdquo;
宝珠很羡慕他这样坚守初心的人,不管当了多少年至高无上的人,他还可以轻轻松松和你聊天,不带猜忌甚至心态还十分年轻。
这本来就是他的。rdquo;
他只说了这一句,就端茶喝了一口不再继续说下去。
下人被她遣走了,留一个忠心的丫鬟在厅前为他换茶。宝珠笑了笑,桓京看似平静哀歌,实则各方已经蠢蠢欲动。皇上定然猜到明亦年前已去过做好布置,否则消息如何传得这样快呢hellip;hellip;rdquo;
秦使尚未进京,便有消息传进了渝京。桓帝身边的禄公公年逾五十,历经的密事多,胆子也大了不少,竟在桓帝进棺后站在御前呵斥桓帝六子桓庶人,扬言称先帝已钦定继承皇位者。
皇十子吗?
但首先跪下来的是抱着十殿下的应嫔,喏声恭顺。
这让蠢蠢欲动的各朝官翻遍了前朝乃至三族以内皇亲的血脉,试图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证明这禄公公不过是胡说八道而已。
禄公公出入了前朝太傅的官邸,拒了丞相的探病,又拿出皇训压下礼部为桓與挑选谥号的要求。
然后不小心rdquo;说漏了嘴,声称前朝皇后死前孕有一子。
宝珠抽离遨游的深思,看向秦术。他看上去并不在意,只是拂了拂衣襟,烁目有神直直看着她,只是有一事想托宝珠帮忙。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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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與不算是一个合格的皇帝,在位十多年并不勤政勉励,反而大兴土木不留钱帛。最近几年更加放肆,仅仅是别宫山庄比起前朝就多了八处。普民哀歌只是表象,关注禄公公口里的继承者的人不仅仅是高官贵族,就是与朝堂搭不上边的桓京里头的平民,也是盼着新皇的昭告来的。
但消息总是拖着迟迟不出。这样就待到了秦使的悠悠而来。外使来访,由暂代朝政的丞相代为迎接。两方之间的城门打开得沉沉缓缓,年久磨损的声音闷重绵长,方才开了一半,丞相拱手抬头往前一看。
表情便僵持了大半。
前朝被称为前朝,只是私下默认的说法。毕竟皇上依旧姓桓,皇亲血脉摆在那里不容置喙。前朝皇后在见过她的人的眼里至今记忆犹新,她被盛宠一时,家世显赫,为后贤良淑德。
尤其她的相貌,家喻户晓的美。
徐明亦骑马立在并不算显眼的左前方,只是气质和神色过于出众,让人粗略一扫,就不由自主停在他身上。
不仅仅是丞相,但凡见过前皇后的人,大概都神色各异,心乱如麻。
最先反应来的是早先放出话来的禄公公。他神态过于自若了,双袖拂了拂,就上前与徐明亦拜礼,口中大呼:见过明亦殿下,殿下千岁!rdquo;
明亦二字仿佛千金重担,压在黑泱泱一片朝官身上。假如之前只能称为巧合,那这两个字,大概就是被捅破的最后一层窗户纸了。
先帝曾公开宣告,言若先皇后有孕且为皇子,赐明亦二字,取于明镜亦非台rdquo;,盼其非池中之物而必成大器之意。
明亦下马扶起禄公公,却并未回应他的称呼,只是微微一笑看向面前的丞相,听闻堂兄不幸薨逝,秦叔便让我来悼念一番。白相安好,我曾在母亲忆录中看过您,真是百闻不如一见。rdquo;
白丞相杂乱无章的思绪里突然抓住了一个重点mdash;mdash;秦叔?
能派遣他来的,必然是秦皇秦术,而秦术爱慕先皇后众所周知,不可能见到徐明亦这样的相貌而丝毫不怀疑。既然他能直呼秦叔,秦术必定已经认下了他。依照他对秦术的了解,他不可能随随便便因为相似的相貌而自欺欺人。
那就毋庸置疑了hellip;hellip;
他后退了半步,嘴中磕磕绊绊,既远道而来,不如先行休息一番再另行商议。rdquo;
徐明亦的布置是一呼百应的。从他正式在承安门前露面且说出那一番话来时,就注定了从那一刻开始朝堂开始的风起云涌。他布置的棋子纷纷跳出来证实他的身份,百姓间也传出了明亦皇子这个任务。
最重要的是,他在桓與祭礼上拿出了那块象征身份,刻有他名字来由由先帝亲笔雕写的玉佩以及本应该被秦术窃得的明楚玉玺。
见玺如见人,再多的质疑和反对通通被压了下来。就连从秦而来,名为悼念的左丞相一众也亲口承认徐明亦的身份。
一切发生地再顺利不过,不见丝毫血不拔一把刀,他从秦国新任翰林编修一跃成为桓国皇位继承者明亦皇子,支持者毫无征兆突然齐齐拥护,朝堂大半已经不再对其身份表示怀疑,而是转而讨论何时登基最为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