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亲死去无力安葬,不想曝尸荒野的话,一些人会去卖身葬父/母吧。在平安村,这是个好买卖,运气好的话会被富户买走,最差也能有口饭吃。rdquo;
于是一些孩子从外面乱葬岗找死人拖过来,充当孝子孝女,希冀被买走。这就叫lsquo;蹭死人rsquo;。rdquo;周大哥长着一张很好骗的脸,炀炀提醒她,包括我家在内,这边就五个住户。脚边这些人都是外来的流民,惯会做戏,你小心被骗。rdquo;
周瑾:好惨一女的,我一个成年人还得被你个小孩子数落。
眼前这个特别可怜,周瑾袖里还剩半块馒头,悄悄滚到他面前。多亏尸臭刺鼻,其他人跪地远些,来不及抢食物。
少年狼吞虎咽,朝周瑾远远地叩头。
陈老头虽说大多是皮肉伤,冒着血看着也瘆人。工具箱里常备治疗跌打损伤的药物,三人到家后,周瑾给陈老头简单包扎。
炀炀忧心忡忡跟在身后,小尾巴一样。
没什么大碍,休息两天就好。左肩伤了筋骨,半个月内别进行大幅度活动。rdquo;
陈老头摆手拒绝,眼前发黑又跌坐回去,缓了好一会儿,我一把老骨头,哪用得着这么矫情。地该犁了,青山家犁的齿钉有些松,常树家门前水井臭了,不快点弄个水车,孤儿寡母怎么打水hellip;hellip;rdquo;
爷爷,你就听周大哥的吧。这些事儿交给我和周大哥来做。周大哥是顶好的工匠,来自那个公会,他会做的很好,是不是?rdquo;
周瑾:hellip;hellip;rdquo;
周瑾:hellip;hellip;嗯,交给我吧,我就是吃这口饭的。rdquo;
陈老头放下心来,算是了却一桩心事。视线走过屋墙上挂着的水车模型,周瑾,我有幸去过一次公输班会,毫不夸张地说,那里是工匠圣地。rdquo;
回忆起往事,语带向往,那一年我去咸阳办事,碰上那一届的公输班会,便去了。偌大的会场里,展示着无数工具,飞天遁地无所不能,都是天才工匠们智慧碰撞和心血结晶。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能做出如此巧夺天工的工具。rdquo;
看到村口的水车没?rdquo;
当然。rdquo;
陈老头笑了,点点水车模型,我当年花了三钱银子买下它,村里很多人都说我疯了,花钱买个破玩意儿。炀炀奶奶气地三天没让我进门。后来,我原封不动照着它搭了村口的水车,你猜怎么着?可以用!!哈哈哈后来有大半年的时间,村人一见我就掩面逃走。rdquo;
陈老头讲了很久,周瑾大概拼凑出公输班会这个团体。
由世界一流工匠们组成,你追我赶暗戳戳革新研发新工具,发布会时纷纷拿出甩到对方脸上,比一比谁脸被打地疼。
然而工具太逆天,招尽红眼,被各方联合下手弄死。目前已知敌方,匪祸,朝廷。
这具身体便是在这种情况下逃到平安村。陈村长凭工具箱识人,打算护他一时。
炀炀,扛上工具箱。rdquo;
去哪儿?rdquo;炀炀沉迷故事不可自拔,突然被叫一脸懵逼。
青山家的犁、常树家的水车hellip;hellip;我们得替爷爷弄好。rdquo;周瑾把要干的活儿说了一遍,炀炀脸越听越臭。
hellip;hellip;哦。rdquo;
二人出门,炀炀扛着工具箱跟在她身后。他厌恶村民,带她到门口,不打算进去。
周瑾说明来意,青山家的叹了口气儿,让他进门。
青山家的原先养鸡,男人勤奋肯干,日子过地不错,在平安村属前排。屠村夜青山死后,病父老母受不了打击先后过世,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垮了。青山家的料理丧事时发现怀了身子,硬是咬牙扛了下来。嫁来时还略显丰腴的身子,现在瘦成竹竿。
犁的齿钉有些松,上紧些就行。用来固定的木头酥烂,必须重换。rdquo;稍微上劲儿一抓,满手的木头渣子,周瑾想到陈村长家后院那一排胡桃木,炀炀,砍两节胡桃木送过来。rdquo;
炀炀双臂环胸、靠在门口等。听到吩咐点点头,回去。
青山家的,我这院子里长了一片野生竹子,不能用吗?rdquo;
她是知道的,胡桃木是陈村长和炀炀父亲一起种下的,每年一颗,打算等炀炀成家时盖房子使。
竹子太脆,容易断。胡桃木轻便结实,用地久些。rdquo;
青山家的将这事儿告诉周瑾。
周瑾:不用担心。炀炀可是平安村村长的孙子,是个好孩子,虽然现在还没意识到,但是在他心里,大家是最重要的。我相信炀炀。rdquo;
如果您过意不去的话,把那个给我吧。rdquo;
青山家的顺着周瑾目光看去,墙角一堆废弃的大鸡笼,理解不来,破铜烂铁有什么用?你帮了我这么多,怎么能让你吃亏,这十文钱你拿着,虽然不多,当个心意吧。rdquo;
周瑾推辞没要。
炀炀抱来的胡桃木很多,周瑾顺便把所有的农具翻了新,帮着犁完了地,一直干到日落西山。青山家的蒸了一大锅馒头,不由分说塞给他。
周瑾扛着馒头回去,给了屁股后面小尾巴一个炫耀的小眼神,炀炀,周大哥不会饿着你和爷爷。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