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停课这件事来说,柏韶其实无所谓,但就是看不见江榆。
他记挂着江榆,又怕他继续躲,便给贺巢发消息。
柏韶:帮我看着点江榆,我下周一才能来学校。
柏韶:吴洋那狗崽子被我打了一顿,估计下次也不敢动手了。
柏韶:你帮着点江榆,算欠你的
贺巢:嗯
连个标点符号也没有,柏韶嘿嘿一笑,还是觉得自己功德圆满。
······
六班的讲台上,胡月志痛心疾首的批评了吴洋欺负新同学的事情,然后暗戳戳的表示最好不要引起纷争了,毕竟已经是高三了,这个时间保不齐出现什么事情。
江榆在下面,捏着手指,脸色泛白。
贺巢侧头看着他。
两个人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贺巢找出来语文书,放到江榆桌子上。
“帮我记笔记,以后我不会让人欺负你。”
第9章 紧张
江榆楞了一瞬,他没有去接贺巢的书,眼里闪着倔强的光,嗫嚅起来。
贺巢看着他,“干嘛?”
江榆低头,小声的回答:“你······昨天不是这样的。”
贺巢顿住,忽然想起来,昨天他强硬的在卫生间和江榆说的话。
三秒过后,贺巢脸红了。
他期期艾艾的拿回自己的书,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他咳嗽一声:“你以后不能让人白白欺负了,也不是每一次都有人正好在边上帮你。”
江榆噘着嘴,脸色看起来想反驳。
贺巢继续咳嗽,不过语气柔下来,说:“你想说什么,就说。”
“你教我······教我反抗,现在为什么要变成我妈妈那样的人。”
贺巢的脸,现在完全拢在了阴暗中,他背对着窗户,外面的阳光,只是浅浅的撒在了江榆的桌子上,一闪一闪。
江榆本来还气势汹汹的想要声讨出尔反尔的他,但是看见贺巢幽暗的眼神时候,一下子不敢说话了。
他抬头,仰着头看着贺巢的头发,忍不住结巴了:“我······我不是说你不好,我······喜欢······之前你说的话。”
贺巢的呼吸一窒。
江榆立即低头,看了一眼语文书,伸手把他推回去。
贺巢也没有多说什么,拿回了语文书。
很久很久以后,江榆拿着笔细细的记笔记。
然后听见了一句若有若无的对不起。
声音低的像是窗外被封吹的沙沙作响的树叶一般,很快随风消散。
江榆几乎觉得自己出现幻听了,他抬头望着贺巢的脑袋,过了一会,兀自牵起了嘴角。
那一天,江榆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放学的时候,他看着路口的红灯闪烁,都不显得焦虑了,只是脸庞带笑,一直望着外面的马路。
吴伯在前面望着,觉得太阳可能是打西边出来了。
他刚想问问是不是学校了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江榆的脸色忽然沉下来,他好像是望见了什么似的,整张脸忽地煞白起来,眼神也直愣愣的望着街口。
吴伯问:“看什么呢?小少爷?”
江榆却完全不搭理他,只是扒着窗口,死死的望着街口。
他忽然掏出手机,打开屏幕锁,就找到江志远的号码,正想拨过去,他却不动了。
江榆望着那个街口,一对男女抱在一起,男人明显很宠溺女人,在她脸侧亲了亲,然后揉揉她的头发,对她笑的眉眼弯弯。
再之后,江榆一路上都没说话了,拿着手机,愣愣的不知道望向哪里。
吴伯望着他样子,也没在意,江榆经常在这样,什么事都不说。
他以前也经常盯着一个地方不动弹,夏鹤经常问他看见什么了,他也只是告诉夏鹤,窗台上的水仙花开了十三朵。
江榆的关注重点永远不知道是什么。
他没当回事,也没和夏鹤说了。
今晚,破天荒地江榆失眠了。
睡前,江榆想······他肯定生病了,竟然睡不着觉,不该的。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江榆顶着两个黑眼圈,在夏鹤惊讶的眼神下,背着书包上了车。
夏鹤:“······唉,小瑜,现在早得很,才六点。”
江榆嗯了声,他打开车门准备坐进去,可是犹豫了下,他又转头问夏鹤:“妈?我们会一直这样么?”
夏鹤疑惑,“一直怎么样吗?”
江榆摸着柔软的车后座沙发,望着花园和洋房,摇摇头说:“没事,我去学校了。”
坐上车以后,吴伯打了哈欠,“小少爷起的真早啊!”
江榆点头,回头望着对面傅云开的家,他想了想,说:“他·····下周一要去一中,一中上课早半个小时,你要和他说一声。”
吴伯脸上笑意浮现,知道江榆说的他是傅云开,也知道江榆是在使小性子,心里不知道生什么气,他故意调侃,“少爷怎么不自己去和云开说呢?”
江榆低头,十分诚实,“我不想和他说话。”
吴伯:“······”
进了学校,晨光熹微,阳光正好从楼侧面洒下来,带着树的影子洒在走廊上。
江榆一步一步,从阴影处绕开,他想自己肯定是第一个到教室的。
但等到江榆走到班门口,教室门已经被人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