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柱将几人笼罩,恍惚间似乎窥见了另一个世界的阴影。
姚文看得入神,他能感觉到冥冥之中他和那个世界产生了一丝联系,这联系初时很小,也模模糊糊的,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便愈发清晰起来。
他闭上了眼睛,脑中响起了咸先生对他说话的话,嘴巴一张一合的也跟着念起了咒语。
两道声音逐渐重合,光柱上也逐渐出现了几道光环。
左白池看的有些痴了,这就是他一直所渴望的……也是失败了无数次的……
接下下会发生什么他再也清楚不过了,就如二十六年前一样,如果那次不是出了意外,他本该成功的。
咸临远有些急促,他的血液浸染了阵法,却也让他虚弱到一种境界,若不是靠着意志力支撑恐怕早就已经倒下了。
总是死气沉沉的死鱼眼这时倒是透出了难得的温柔,好想在糖糖怀里撒娇啊,糖糖看到这样的他到底会生气还是会心疼?黑色的发丝贴在了过于藏于苍白的脸庞,这种想法一旦升起,他的身形就止不住摇晃。
还差,一点……就只差一点了……他都答应糖糖了要永远在一起的。
眼前已经开始发黑,他又狠狠的戳了自己一刀,在疼痛的作用下逐渐站直了身体,嘴里依旧吐着清晰的咒语。
嘉妙的身体微微发抖,这次她第一次和那个世界牵连的如此之深,阴暗与狂乱几乎将她侵蚀。
但也更加确信,这份力量确实能实现她的愿望。
虚构的古城已经彻底的消失,化为了沟通两界交织点的力量,她痴痴的望着天空,马上就可以了:“父王……”
少女眼角有泪花泛起,所有渴望的一切似乎就在眼前。
被禁锢着的左白池艰难的抬动着指尖调动着体内仅存的力量,插在胸口的长剑开始嗡嗡作响,震的整个心脏都不好了。
当一个人已经将疼痛当成了习惯真的不得不说是一件悲哀的事!
挣脱了心脏的长剑劈砍着周身的束缚,每一击都给这具已经濒临崩溃的身体带来极大的负担。
‘我的……孩子……’咸临远和姚文心中同时响起了一道声音,咸临远听的清晰,姚文听的则是模糊,同样,一人听的咬牙切齿,一人则是微微一愣。
‘文文听好了,在仪式进行的过程中若是有声音去呼唤你,你就去回应他。’
‘记住,一定要要去回应。’当初的咸先生掐的他肩膀还真是有些疼啊,姚文轻眨了一下眼,眷恋看向了脸色苍白的男人,随后看向天空,缓缓开口:“我在这里……带我回去。”
他不断的重复着,因失血过多头晕眼花的咸临远也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这样就好……这是等价交换……
“我在这里,带我回去。”姚文继续重复着,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哭是笑,但看起来总归是格外的哀伤。
要成功了吗,咸临远合上了眼睛,突然,他心中猛地一惊,看向了天空,失声道:“不对!”
天空中的光柱像是受到了什么牵引一样反复摇摆起来,咸临远猛地看向想要偷跑的左白池,冷声道:“你还启动了一个阵法!”
偷跑失败被发现的左白池也不在意,自嘲道:“咸先生,人生总是需要准备的。”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那么自信的。
传送走悉云梦并非是无措之举,而是早有准备,在来到这里之前他先去了另一处祭坛,留下暗号以防不备之需。
当光柱亮起的那一刻,城市消失的时候,悉云梦便也启动了阵法。
这是一场豪赌,结果有三种。
降临在咸临远的阵法上,降临在他的阵法上,亦或者出现错乱,暂不降临……
现在看来是第三种啊,他浑身血的看向咸临远,无辜道:“看来我们的运气都不怎么好啊。”
光柱谁都没有选择,或者说等他们厮杀出一个结果的时候才会出现真正的胜利者。
“先生,我听不到声音了。”姚文呼吸一窒,紧张的看向咸临远。
咸临远觉得他日子一定没选对,不然为什么会碰上这么多糟心的事。
错过了这次,他真的就没有机会了,阵法已经启动,他多少已经沾上了那个世界的味道,这次要是失败了,就意味着他可以轻而易举的被找到。
“嘉妙,能找到那个女人具体的位置吗?”
“不行……”嘉妙心情复杂的回答,更要命的是在阵法启动的那一刻后,她自身的力量也在慢慢的消弭。
慌乱逐渐漫上心头,不行,这样下去她也要消失了。
咸临远的大脑飞快的运转着,适合设立阵法的就只有那么几个地点,给他一点时间肯定能找到的,问题是现在他一点时间都没有了。
‘唰啦’一声,作为侍卫的小葵突然暴起,伸出触手死死的握住了左白池的身体。
“对,杀了我啊。”他低声挑衅道,“很生气对吧!”
“小葵,住手。”咸临远低声喝道,召回小葵他安抚的摸了一下触手菌,看着左白池冷笑道:“杀了你让你回到原来的身体里面?我啊,虽然没有办法真正杀死你,但是囚禁你灵魂一辈子的还是可以的,现在你就可以自杀看看!”
“我当然相信咸先生能办到。”左白池与他对视着,清澈的双眼被疯狂取代,“但不是现在,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