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我是说,Morgan,你最近会不会经常做梦。”
“又来?又是这个问题。”严肃的表情瞬间绷不住了。
“我猜噩梦的印象会更深刻。”Reid的表情很犹豫。
“你是因为这个没睡着。”Morgan也收起了调侃。
“过去只是偶尔做噩梦,但最近我好像每晚都做噩梦。”
“关于什么的。”
“这些,我们的工作。你做过噩梦吗。”
“Reid,我不确信自己是不是应该跟你谈起这些的人。”
“为什么不?”
“只是,呃……”Morgan觉得这种关于工作问题的开导,组长或是Gideon都更有经验。
顾愠坐在自己的格子间里,看着远处茶水间里交流些什么的两位男士。由于能力自带的字幕效果,她也知道了自己的男友最近在困扰什么。然而感受不到愧疚痛苦的顾愠,在这方面帮不上一点忙。
也许这一切真如汉尼拔所预言的。
【我不会真正被抓住,我仍旧在这。你在这。你就是我,下一个我。】
【你还在坚持什么呢。你早就是我了。】
【这一切罪恶如此美妙,其实你根本不讨厌,不害怕,对么。】
【那你在逃避什么呢。】
不,怎么可能,我不是,不是。
从没有这样厌恶像个怪物的自己,如果,如果不是知道怎么伪装,会被监控吧,都不会接纳我。毕竟是个潜在的杀人犯,是啊,杀人犯。每次都是Reid在救赎我,我什么都做不了。他的痛苦,我帮不了。而我说不定就是他的下一个痛苦。
疲惫和迷茫像迷雾一般,相互纠缠,看不见未来的路。
“Morgan,Reid,Hotch说圆桌室开会”Elle急匆匆走来。
没等Morgan和Reid深入聊,大家就急着奔赴下一个城市。
【回程的专机上】
顾愠有意地避开Reid,和Elle,Morgan等人一起打牌。Gideon从浅眠中醒来,看见一脸心事的Reid,拿出了皮夹里的一张合照:
“Reid,这是黛博拉,她丈夫蒂姆,他们的孩子安珀和凯斯,一个八岁一个六岁。1985年,黛博拉在回家路上被人绑架,那时她十三岁。我们锁定了凶手,然后我们在他伤害她之前找到了她。她每年都会给BAU写封信,她把我们和她的生活联系起来。”
“那样很好,不过……”Reid还是一脸的苦大仇深。
“我们都做噩梦,飞机上的所有人,谁不是呢。我们的人性受到了最严重的伤害;我们目睹极度的堕落;我们梦到的是怪物。”
Reid在片刻的挣扎后决定向这位引领自己进入侧写师这个职业的导师寻求帮助:“在我的梦里有个婴儿在圆圈中间,有人在另一边,而我总是亲眼看着那个男人……”后面的省略不言而喻。
“每晚我都看着黛博拉,以帮助我入眠,想着我们救过的受害者。我们不是每一次都击退靠近婴儿的怪物,但我们尽量让我们的工作有价值,可以持续忍受噩梦。”Gideon看着照片,满眼的回忆。
Reid接过照片,看着照片里快乐的,完整的一家人,表情轻松很多:“也许你是对的。”
飞机另一头打牌的几人催着愣神的顾愠。
“嘿,Green怎么还不出牌,愣着干嘛呢。”
“哦哦哦,马上,顺子。”
“没有。”
“三个J,我赢了。”顾愠的脸上也有了笑意。
“嘿,我们是打不赢这对情侣了吗。”
“这种时候就很讨厌你们理科博士。”
“下次让他们自己人打自家人。”
解开心结的小博士恢复力活力,又是那个战力满满的百科全书,碾压碾压组员的智商,时不时给大家撒一把可爱的狗粮。两人小小的疏远期就这么悄悄结束了。最近仇恨值拉得巨稳的Reid没有被大家打的原因,是因为——组里有另一个大新闻。
金发美女JJ在这两年顺利完成了结婚生子的流程。虽然为人处世方面仍旧有些像个孩子,但是我们的Reid博士已经是Henry宝宝的教父了。
圣诞节派对,大家聚集在组长Hotch家中,每个人的表情都很轻松惬意。女士们在厨房一边准备晚宴,一边聊着八卦。男士们负责在外面带孩子,笑声透过紧闭的窗户传进来,声音有些闷闷的,可是挡不住那里面的快乐和幸福。看着阳光下JJ和Hotch夫人莹白的双手,顾愠有些微的羡慕。
感受到小姑娘的视线,JJ看了一眼自己的戒指,开玩笑道:“你和Reid也在一起快三年了,还不打算结婚吗。我可都赶超你们了。”
几年的工作,游走在地狱边境,顾愠在与每个伙伴的相处中,知道了他们存在的意义,也期待着遥远记忆里的才存在的家庭生活。这个团队里几乎每个人都拥有足以毁了一个人的过往,长期的校园暴力,被性/侵/犯,自闭,他们遇到过和他们经历一致的精神病、杀人犯,每一次的相遇都在鞭策着他们,可以更努力一些,变得更好一些。受害人成为加害人,是最蠢的行为。少一个罪犯,救回一条生命,让那些痛苦的过往发生的几率小一些,这份信仰坚持成为束缚心中怪兽的牵绊。
看出了顾愠的期待,JJ知道女孩这里肯定没问题,需要来个男士去点拨一下他们的纯情小博士。放下手机,JJ摸了摸顾愠的头发:“拥有一个浪漫的求婚是每个女孩的权利。别那么担心,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