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比0的比分一直维持到上半场结束,卡迪夫城和朴茨茅斯的队员陆陆续续都回到了更衣室,但是说来有趣,胜利的庞培军团更衣室里静悄悄地,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更换自己柜子的路易斯身上,惊奇有之,妒忌亦有之,但就是没人说话。反倒是失败者卡迪夫城的更衣室,除了队员外涌进来很多的“闲杂人等”,他们是队员的按摩师、理疗师、医师、甚至还有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装备管理员,每个人都在说话,乱糟糟一片,就像数百只呱呱叫的鸭子。
欧洲中世纪有骑士决斗的传统,每个受封的骑士都会带着一个马夫、两个自由骑手、三个工匠、五六个大头兵,卡迪夫城更衣室的状况很像腐化堕落的中世纪。
“贡纳松,教练肯定不喜欢他带来的这些麻烦”汤姆希顿指着混乱的更衣室抱怨道。
“这是老板带来的麻烦”冰岛人皱着眉头纠正他,“我跟你保证这些家伙跟教练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们正说着话,更衣室外又闯进来些闲杂人等,黑衣服、黑裤子好几个壮汉,手里一人拎着一个铝合金保险箱。这些人跟那些专业的理疗师一样也不废话,放下东西,打开箱子就走,看到里面的东西,“真是吓人呦”,希顿打着哆嗦。
“真是大手笔”贡纳松也不禁多看了两眼,箱子里全是现金,一叠又一叠,累得跟小山那么高,只扫一眼就能大概估算出起码超过了1000万美金。现金一摞有50捆堆成一座山排成纵队,很好数。
尼尔哆嗦着嘴准备趁着大家被钱吸引目光的片刻说上两句,但他刚张嘴,外面就又走进来一个穿着东南亚花花绿绿特殊服饰的中年人,瘦瘦矮矮,一副双下巴,脸红红的:“各位,下半场如果你们能击败对手,更衣室里的一千五百万美金就全是你们的。”
听到翻译的陈述,嚯,还不止啊,贡纳松小声嘀咕道。中年人还在继续说话:“赛前我承诺的2000万的赢球奖改为平球奖依旧会在比赛后打到各位的账户,另外进一个球我还要在追加500万欧!”东南亚人脸色潮红,现在的他血压肯定特别的高。
“好了,我就不打扰尼尔教练布置战术了”中年人特别谦虚的鞠了个躬,然后退出了球员更衣室,前后不超过2分钟。
卡迪夫城的球员被吓坏了,有两个胆子大的,上前摸了摸那些散发着迷人香味的纸钞,有两个眼睛都红了。
球员如此,尼尔却一把瘫坐在了更衣室边缘的长凳上,如果此前是羞愤,那么现在他的感觉估摸着跟纪录片里的军妓差不多,军营里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每人一块银元,他的双手很快就装不下那么多钱了,最后是个军官,军官给的总是比士兵多,他给了一个金子………
接接到双腿都合不拢,走起路来口袋里的金属叮当响。
尼尔觉得自己就是这么一个让人羞耻的角色,他的自尊被彻底踩在了脚底下。
“呵,兄弟们,做掉那帮南方佬”不知是谁打的头,更衣室里半数以上的球员开始振臂高呼。冷静思考者不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是而已。
当中场休息结束的铃声响起,卡迪夫城的人都不知道这十五分钟是怎么发生的,他们的主教练在一旁拿着笔和纸不知道在写些什么,脸对着一块战术板沉默,好像要把里面的秘密全部给挖掘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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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布伦特再一次跟着其他人走进了球场,因为半场的出色表现,沃德没理由不继续给他机会。但哪怕如此,他还是孤零零地走在队伍的中间,他一直孤零零的,在球场上踢球的有22个人,除了马格里没一个称得上是朋友,多数人长他两三岁,但是踢起球来连十六岁马格里一半都比不上。门迪身体素质爆炸,但却脚法不佳;默尼耶老是把自己当前锋使;德林克沃特空有出色的视野结果只会毫无节奏的瞎踢;吕迪格迟钝又笨拙还喜欢上抢;阿里攻势虽猛,可总是没头脑,越是和他们做队友,路易斯就越鄙视他们。
走到比赛场上,大家围成了一个圈,布伦特蹬着鞋上的泥,故意不理睬他们,他继续有条不紊地观察着场上的局势。
“你在看什么,路易斯,过来”马格里跟其他人互相搭着肩膀围成了一个圈,那留了个位置给他。
布伦特走过来,跟其他人围在一起祈祷,这是球场上的习惯,这会保佑你远离伤病的困扰。“不好意思,刚走神了”,他微笑着道歉。
“嘿,小甜瓜,我们还有45分钟的比赛呢,可不是软弱的时候”场上队长恩耶亚马看着自己的新同伴说道。
路易斯不以为意:“可我赢了!”
“不”恩耶亚马伸出他的大手套,“是对面那只笨鸟输了。”
旁边的几人在偷笑,但布伦特很清楚自己绝对不能顶嘴,他需要继续击败每一个对手,让那些讥讽和嘲笑再也发不出声音,然后夺回属于朴茨茅斯青年的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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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开始比赛,压迫感突然排山倒海般地向他袭来,他把后场传来的球平稳地过度了一下,大腿上就传来一阵剧痛,疼痛直接顺着神经传递到了脑袋上,没有其他知觉就是疼。
这帮狗娘养的!任何踢球的第一课都是保护好自己,他从没忘记,但并没有人跟他说卡迪夫城会突然粗野起来,海德沃德也没有,一切毫无预兆。
他又骂了两句,不过痛感好像随着骂声慢慢消散了,路易斯挣扎地爬起来,头发上全是草屑,衣服上全是泥土,全毁了!全毁了!他努力维持的形象被一下怼了个一干二净。
“嘶!”路易斯揉了揉大腿的经络,虽然疼但看起来应该没什么大碍,谢天谢地,他暗自庆幸。
回过神来的布伦特开始扫视周围有没有人来查探他的情况,结果什么也没有,肇事者也逃逸了。一股悲凉感再次笼罩在了心头,就连最亲最爱的马格里也把他遗弃在球场的尽头,这让他更觉心痛。
“马格里!!!”一声大吼把他的思绪彻底拉了回来,路易斯见到了海德沃德狰狞地面孔,他从没见主教练这样。
在把头一转,朴茨茅斯的后场围满了红蓝色球员,门迪和对方的一位前锋都快头碰头直接打起来,人群中有一人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远处队医在往球场跑,而裁判员的右手醒目地举起了一张“红”。
发生了什么?路易斯布伦特整个人如坠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