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了,朱和峰换了导师,换到了梅嘉裕门下,这时候他的态度是庆幸;再后来,梅嘉裕对他从无青眼,表面上客气私下里疏远,他对于敏达的态度就变成了“怨恨”,他怨恨于敏达耽误了他一年多的时间。
而如今,他几乎走投无路,犹如丧家之犬,而在这个时候对他伸出橄榄枝的,竟然是这个被他嫌弃过又怨恨过的老师,可见世事无常。
在邮件中,于敏达并没过问朱和峰这些年来的经历,也许是因为那些经历他并不感兴趣,又或者,他觉得那些经历无所谓,并不值得一提;总之,于敏达表示,自己出国后,被一个有实力的资本家所赏识,在强大资本的资助下,他在英国成立了一个颇有名望的yào业研发中心。
研发中心有资格招募全球知名学者作为访问学者,而他和平城大学有关方面的领导关系不错,如果朱和峰有这个意愿,他可以提供给朱和峰一个公费访问学者的名额,并且,朱和峰还能保留自己在平城大学的教职,访问期一年结束之后,朱和峰仍然可以回平城大学任教,如果他表现良好,研发中心还可以给朱和峰发兼职聘书。
这个消息让朱和峰欣喜若狂,但是他一想到于敏达略显诡异的行径,对这个消息就又忧心忡忡起来。
但是当年的他别无选择,他再三确认了确有其事以后,赌博一样地登上了前往英国的飞机。
在英国的经历艰难而不堪回首,他到底也没避开自己那些不好的猜测,朱和峰一直试图避免回忆他那一年的经历,但是他此番再经历一番名誉上的大起大落,重新回忆起那一年的经历时,他突然有了一种空前的优越感。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动心忍xing,方能增益其所不能。
朱和峰觉得,陈雅云所经受的那些“考验”跟自己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可就是这样,陈雅云没熬过去,他自己熬过去了——这不是说明,自己到底比一些人,不,很多人,更胜一筹吗。
去英国,是朱和峰飞黄腾达的开始,他在那一年里,看过见过很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于敏达显然对他的“表现”是非常满意的,在那之后,他重新回到平城大学,能力和水平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在于敏达和他手中关系网的扶持下,他的学术水平上了一个很高的台阶,各种项目源源不断地找到了他。
他开始还为此战战兢兢,可是后来,顺风顺水的事业让他顾不得恐惧了——梅嘉裕的科研在取得了一个突破xing进展后,突然得到了“高升”,被国家重点实验室聘走,平城大学这边只能虚挂一个任职,不能再负责具体工作了;那个被梅嘉裕赏识的师弟,本来就是申城人,在梅嘉裕被调走后不久,申城大学为了打造重点学科,用一个无法拒绝的优厚条件,挖走了这位师弟……后来,能与朱和峰在平城大学内平分秋色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出走,朱和峰凭借本就越来越优秀的科研成绩,成了yào学院第一人,同辈人再无他人,能和他平分秋色。
如果没有这次的意外,年事已高的齐院长退休,平城大学yào学院院长的位置,马上就是他的。而他的年纪,还正当壮年,学校的行政职务也在,如果运作合理,副校长,甚至于校长的职位,可能都不在话下。
他定了定神,突然觉得这些挫折都没这么摧心摧肝的难受了。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这过程里遭遇的挫折,本就不值一提,因为所谓“挫折”,终会过去。
思及此,朱和峰坐在办公室里,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面前气派恢弘的办公台,却摸到了些许灰尘。
他看着自己沾了灰尘的手,不悦地皱皱眉。
他方才从漫长的“冷处理”中脱身——碍于舆论,学校不得不成立调查组,针对陈雅云的自杀,进行了调查,但是朱和峰自己明白,陈雅云死前什么都没来得及说,这件事,最多停留在生活作风层面。朱和峰的妻子前年癌症去世,他没有续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