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冷,却无意识地打着寒颤,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怎样。
江绪重新用大衣把她裹住,低头看着她眼底的茫然无措,那双清凉的眼眸已经暗淡无神了,像万里星河全部失去了光泽。
他喉头微哽:你在害怕什么?rdquo;
我没有。rdquo;她矢口否认,警惕地想继续后退。
下一秒,她被雨水打湿的身体,落入了一个温暖如火炉的胸膛里。
别怕,rdquo;这个刚认识了一天的古怪男人缓缓说。
她知道自己是该推开他的,但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太冷,而这个怀抱太过温暖了,还是因为他的语调柔软得像催眠曲,陈灯莫名觉得这个人变得无比的熟悉起来。
江绪半蹲下来,拿指腹轻轻抹去她眼角无意识渗出来的水渍:阿灯,别怕,你还有我呢。rdquo;
她再也忍不住,贴在他怀里,无声地痛哭起来了。
江绪,rdquo;他听见未成年的小阿灯哑声说,我没家了。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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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下雨,整个鹭城都呈现出一层灰蒙蒙的败色感。
闪烁的霓虹灯隐约在暮色里,路上的行人也没了几个。
糖果铺的老板正准备收摊,就看见模糊的街景里,一高一矮的两个人影朝这个方向走来了。
他下意识地眯起眼睛,笑成弥勒佛:准备收摊咯!客人还要买点什么hellip;hellip;rdquo;
他的话卡在了喉头上。
眼前这两个人实在是太古怪了。男的穿着离经叛道的短裤,女的却裹了身冬天才穿的大衣,跟突然出现的鬼魅似的。
咳,rdquo;糖铺老板很快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两位要买点什么?rdquo;
有进口的巧克力吗?rdquo;江绪把木楞楞的小姑娘拉到屋檐下躲雨,温声问道。
啊?rdquo;老板愣了一下,你说的是,朱古力吧?rdquo;
江绪称了一纸包巧克力,才猛地想起,自己身上是没有这个时代的流通货币的。
这个场景和其地相似,简直跟上次买人家的花灯一模一样。
他皱着眉头想了想背包里还剩下的值钱的东西,却见小姑娘从怀里抽出之前卖书得来的纸票,目不斜视地递给老板。
够了吗?rdquo;
够了够了,rdquo;老板眼神一亮,这位小姐要再来点其他的吗?我们最近刚进了英国的玫瑰糖。rdquo;
再要一包奶糖吧。rdquo;花着陈灯的钱,江绪毫无愧色,大方地开口。
在糖铺老板意味深长,甚至有点嫌弃的目光里,江绪坦荡地带着陈灯离开,顺便把一颗黑巧克力塞进她嘴里。
小姑娘冰块似的脸终于有了变化。
她似乎格外不喜欢苦的东西,眉头皱做了一团,险些把巧克力吐出来,但大概是想起了这小小的一包东西到底有多贵,她好歹是咽了下去。
陈灯抿了抿唇,发表自己的看法:苦的。rdquo;
江绪不知为何,扑哧rdquo;一声笑出来,他挑挑拣拣,又投喂了一块巧克力糖:这个呢?甜不甜?rdquo;
太甜了,腻味。rdquo;小姑娘依然皱着眉头。
江绪给自己也剥了颗糖,揉揉她湿漉漉的脑袋,故意逗她:哎呀,太苦了也不成,太甜了不成,我们阿灯可真难养。rdquo;
江绪,你hellip;hellip;rdquo;陈灯突然仰起头,惨白得没有血色的小脸上终于染了一丝绯红。
她维持着脸上的严肃,欲言又止。
我怎么了rdquo;江绪笑眯眯地与她对视。
她却只是摇摇头,快步朝雨幕中走了去。
小姑娘的背影,因为无措而略显慌乱,却比起任何时候,都多了些生气。见状,江绪不由噙着一抹笑意。
他突然想起了初见时,她从自己手里叼走巧克力的模样,笑着笑着,就莫名觉得眼眶有些发涩。
恰在此时,腰间的通讯器响起,打破了死寂的气氛。
小江,你在哪里啊?这都下雨了,你跟灯姐还不打算回来?rdquo;齐胖子暴躁的声音在那头响起。
江绪问:你们在哪里?杜十三找到了吗?rdquo;
嘿嘿,小杜可厉害了,rdquo;齐胖子的言语里难免带着炫耀的成分,他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钱,我们啊,现在可是住在全鹭城最贵的亨通大饭店里,就等你了。rdquo;
你们那边是出什么状况了吗?灯姐呢?她怎么会在这个游戏里?rdquo;一旁的杜十三躲过了电话,直奔主题。
上一个游戏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江绪还没有告诉他们,除了一开始就隐隐知道真相的邱邱,其他两个人都还以为陈灯是干了什么扰乱游戏秩序的事情,是为了躲避追捕才避开他们的视线的。
江绪揉了揉鼻梁,望着小姑娘单薄的背影,叹了口气:出了点小状况,陈灯她失忆了,我们到了再说。rdquo;
一天之内遭遇了这么多的变故,陈灯不过是在勉强撑着,抵达饭店没多久,她就彻底睡了过去。
江绪轻轻把房门合上,一转身,就看见三双眼睛齐齐地望着自己,带着无声的询问。
陈灯跟之前的模样还是有点变化的,更何况,她这记忆没有得莫名其妙。想起面前这几个人为了把她救出来有多拼,他也不再打算隐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