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滚的热血平复下来后,他的心底便被难以言喻的轻快感充斥着,这种感觉跟实验成功时的那种愉悦全然不同,让他一时没有发觉陈灯的僵硬。
江绪温声嘱咐她:你记得,自己不是一个人了。以后别瞒我什么,你要做什么我都帮你。rdquo;
见陈灯不应,他开玩笑道:帮成功了,我们一起逃出去。帮不成功,就这样穿来穿去也挺有意思。rdquo;
陈灯的眼眶突然干涩得厉害,她垂下眼眸,掩盖住其中寂静如深渊的沉郁,以及,飞蛾扑火般的决绝,音调如常地应了句:好。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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邛哥!小火兄弟,你们在吗?rdquo;
一大早,门就被人砰砰砰地敲得震天响。
江绪向来脾气好,何况因着昨晚被祖宗顺过毛,今天的心情格外好,被这样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也只是不紧不慢地戴上眼镜,起身下床。
然而这样的好心情,只维持到了他拉开门,看见涌在门口一众面色凝重的NPC之前。
他的笑容淡去:怎么了?rdquo;
阿良的声音冷得不像话,眼底的怀疑已经毫不掩饰了:冬楠失踪了。rdquo;
这一次,林辰和路禹也没有要维护江绪的意思,堵在门口,几乎是兴师问罪:你没看到人吗?rdquo;
江绪也不恼:没有。rdquo;
那就奇怪了,都说没看过,这山庄我们也确定了没有第十一个人,rdquo;阿良轻嗤,难道她还能一个人跑下山去不成?rdquo;
江绪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说不定。rdquo;
一旁的林辰闻言,神色显得格外慌乱,抓在门框上的手几乎有些颤抖:这么说,前面两个人真的都是她杀的,她这是是畏罪潜逃了?rdquo;
江绪眯了眯眼,视线淡淡地从他面上扫过:也许跟那两个人一样,是被害了?rdquo;
被害了你还能说得这么风轻云淡?rdquo;阿良倒吸一口凉气,脸上全然没有进门时的那种腼腆,昨晚还口口声声说冉冉一个弱女子攻击你,结果她到现在还昏迷着!这么冷血,我看就是你们两个闯进来的,搅得这山庄不安生!rdquo;
江绪地眼眸微凝,浓黑的瞳孔像是能把人吸进去似的:我们?你确定?rdquo;
林辰迟疑道:邛哥昨晚也说了,今天会给我们一个交代的。rdquo;
那也先请你们给我一个交待,rdquo;江绪从裤兜里摸出一张照片,对着他微微一笑,这个人,是你吧?rdquo;
阿良一眼看清楚了那张照片上被画了红叉的孔昭绒,和她身后动作明显过分亲密的自己,脸色微变。
正当他以为江绪是在质问自己时,却见他视线一转,直直地射向了他身后的路禹。
江绪指着照片中几乎要被人海淹没的矮个子男生,气势骤然锋锐:路禹,你原名是什么?rdquo;
路禹依旧是那副冷漠无情的模样,听到江绪的质问,也只是面无表情地吐出几个字:听不懂你在说什么。rdquo;
那就巧了。rdquo;江绪眯了眯眼。
他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收起照片,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没有多问什么。
口口声声说我们冷血,结果人失踪了不去找,反而一大早的来堵门,把凶手的身份硬往我们两个人外来人身上安,啧。rdquo;
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道雌雄莫辨的声音,正是被吵醒了后,伪装好的陈灯。
陈灯的脸色还很惨白,但周身的气势却不容小觑,只懒懒地倚在门口,轻飘飘地掀了掀眼皮,就无端让人头皮一麻。
怎么,要不要搜搜我们房间里有没有藏人?rdquo;
人自然不在他们房间里,还是陈灯给他们指了条明路,庭院那扇紧锁的后门大开着的,昨晚雪不大,隐隐约约还能分辨出那串脚印,应当是有人从小门出去了。
林辰当下就同众人道:我们追过去看看!rdquo;
江绪刚要点头,身后的陈灯抓了他的衣角一下,没抓住,只是有气无力地瘫软了下去。
他的瞳孔一瑟缩,急忙把人扶住,慌乱地喊她的名字:小hellip;hellip;小火!rdquo;
我没事,就是没睡醒,有点晕,要不你们去吧。rdquo;陈灯的眼底蒙了层雾气,江绪只当她是难受的,担心归担心,也没有多怀疑。
要不我不去了hellip;hellip;rdquo;
江绪的话音未落就被阿良不耐烦地打断了:别墨迹了,估计昨晚袭击她的人给她喂了什么迷药,现在还没有醒透彻而已,有必要上演生死诀别吗?找你们这么个拖法,要那个写小说的真出事了,估计过去人早就凉透了。rdquo;
陈灯从他怀里跳出来,不耐烦地摆摆手,钻进被窝里:小卷毛,第三天了。rdquo;
听到陈灯这句话,江绪的动作微僵,视线缓缓从身后三个NPC身上扫过,到底还是同意先去找人。
等三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茫茫的雪原中时,陈灯才合上窗帘转过身。
眼底清明,面色沉静冰冷,哪里有半分的迷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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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念着陈灯的情况,江绪的脚程也愈发快速,循着那串脚印过去,一路上不断地催促另外三个NPC。
然而,当他们远远地追过去,绕过被冰雪封住的丛林,爬了断蜿蜒盘旋的山路,最终却站在一处空荡荡的断崖上时,江绪的脑海中却迅速闪过了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