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弄死你这个小鳖孙hellip;hellip;弄死你!rdquo;
她在清醒与昏睡间挣扎着,想还嘴:我是鳖孙那你是什么?
但她的意识却慢慢模糊起来,血顺着小姑娘嶙峋的额头躺下了,溅脏了那盏暖黄的马灯。
她这是,在那个游戏世界里死了?
可是就算死了,怎么会回到小时候?
第36章 独脚鸟(捉虫)
江绪是被潺潺的水声惊醒的。
感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在舔舐自己的脸,他猛地抓了一把,却抓到了一掌心的淤泥。
他从滩涂中慢慢坐起来,才发现自己刚刚居然躺在河畔,那时不时挠自己一下的,正是荡漾在溪水中的水草。
江绪捏干湿漉漉的衣袖,往四周看了一眼,不由得心头一颤。
依然是夜里,也是那座峡谷中,然而离奇的是,本来黑黝黝光秃秃的两岸山,变得葱郁繁茂,山涧潺潺从其间渗出,汇成澄澈的溪水。
而溪流的两岸,灼灼桃花开得正艳,一望无际的胭脂红里不掺其他杂色,在沉静的夜色中,这明媚妖冶的百里桃林,显得格外诡异。
下一秒,山风乍起,花枝颤巍巍,轻盈地落了一地碎红。
江绪猛地惊醒,想起什么似的,绷直身体,踩着水飞快朝桃花林中奔去,一边唤其他人的名字,一边判断当时扎营的地方。
然而不仅那块空地和篝火堆不见了,所有人都不见了踪影。
江绪打着电筒,在黑漆漆的桃林中转悠着,突然,一道白影自他背后晃过,带起簌簌rdquo;风声。
他猛地转过身。
白影拽着花枝,飞快地从他头顶荡过,引得落英缤纷,堆积满了他的脚下。
江绪看清楚了,那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猿猴,但肚子硕大,双眼腥红,四肢尤其长,长着一张被杂毛覆盖的人脸。
他只怔了一下,那只白毛猕猴在林子里上下跳窜,就已经缩成了一个小点,即将彻底消失在黑暗里。
江绪拔出枪,朝着那道白影开了一枪。
却没有想到,肖似人的猿猴不仅速度快,灵敏度也格外高,在子弹破开风击中它之前,它往上一跃躲开了,抱着粗壮的树枝,回头朝江绪呲牙厉声嘶吼。
江绪又开了一枪,它灵活地避开,像是被激怒了,低吼着,用力从远处弹跳回来,锋利的爪子朝他的面上抓来。
眼看就要到他面前时,那白毛猿猴却惊呼一声,莫名其妙地从枝头滚落下来。
一抹熟悉的玉色身影从草木间显现出来,乌木般的黑发在风中纠结着,衬得她双目清亮。
她拎着手里那只沉甸甸的白猿猴,冲江绪眨了眨眼。
陈灯?你怎么在这里?rdquo;江绪不由得扬了扬嘴角,朝她迎过去,然而没走几步,却猛地驻足。
他盯着陈灯rdquo;散开的宽大衣袖,一股似有似无的膻味在桃花香气中藏匿着。
江绪的面色在如水的夜色里晦暗莫辨:你的马灯呢?rdquo;
不小心弄丢了。rdquo;
江绪点点头,没有再问,只是踩着深草朝她一步步走过去,走到她面前时,便看见她面无表情地蹙了蹙眉:干嘛走这么近?rdquo;
他没什么感情地笑了笑,举起手里的枪,对着她rdquo;的脑袋,扣动扳机:不用再装了,她在哪?rdquo;
顶着陈灯的脸,这浑身是膻味的东西无辜地歪了歪头,镇定极了:谁?rdquo;
江绪的肌肉瞬间绷紧,没有平光镜片的遮掩,更显得锃亮如钢刀:知道我手里这东西是什么吗?穿过你的脑袋,不管你是什么东西,都会死透。rdquo;
再问一遍,我的同伴们在哪里?rdquo;
面前的陈灯rdquo;终于不再装下去了,把手里的白毛猿猴往草丛中一扔,大声囔囔着没意思。
光芒闪过,少女的衣物剥落,变成一只浑身长红斑纹的青鸟,出现在他面前:我最擅长模仿人类,从来没有失手过,为什么你不上当?rdquo;
你是在哪见过的他们?rdquo;江绪懒得搭理它,眼下只想快点跟其他人汇合。
白嘴的小青鸟只有一只独脚,它蹦蹦跳跳地上窜下窜:那你先说,你那个故事的结局是什么?rdquo;
江绪暗自好笑,自己的鬼故事rdquo;把人将睡着了,却吸引了一只怪鸟。
像是看出他的想法,怪鸟洋洋得意道:他们可不是普通睡着了,而是被这桃花林中的瘴气所困住了,现在正处在最深的梦魇里,除非自己醒过来,谁都喊不醒。rdquo;
他的心一沉,心说难怪自己刚才隐隐约约梦见了好久未见的父母,还是他们去世时的场面。
但是江绪向来万事不过心,那些事情对他而言,过去了就是真的过去了。他没有什么心生阴影的恐惧事情,更没有什么求而不得的憾事,所以轻易就醒了过来。
那白嘴的小青鸟在草丛中拨拉了几下,叼着一只青铜匕首扔到他脚边:诺,给你!白猴子身上掉下来的,是它从你家娘子身上摸走的。你把故事给我讲完,我就放你走。rdquo;
江绪捡起匕首,摩挲着上边繁复的纹饰,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你先带我去找人,找到了我就给你讲。rdquo;
他拖着那只白毛猕猴,跟着独脚的青鸟在迷阵中穿行,江绪边走边记路时,却留意到,那半人高的草丛中,时不时就有一座没有墓碑的坟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