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白堤城。
白堤城又称徐家工业园,落户大明湖畔东北四十里开外,是一个较为著名的轻工业聚集地。
这里打工者居多,来自五湖四海,小团体形式的帮会五花八门,近乎齐聚了金陵大半下九流人流。
选择复杂而不易被察觉的此处落脚,初到金陵的钛米可见做足了功课。
“柳下惠,等我一觉醒来,就是你死无葬身之地的时候!”
钛米非常自信,也很想立刻去狙击柳下惠,但从昨天下午开始,为了不耽误行程,他一直没有睡觉。
为了完美完成任务,在抵达金陵后,他也没急着去休息,而是综合了种种因素,选择了一个他自认为最佳的狙击点。
一切准备就绪,只待一觉醒来......
钛米绝对自信,可他不知道的是,雇主徐谦华已被修理成植物人,即使完成任务,他的薪酬也已被定格为定金中的一部分。
撇过钛米,另一边,柳下惠已是停了车熄火,走进了自家别墅。
时值晚上9点,由于之前柳下惠并没有打电话提醒对方,所以虚如月做好可口的饭菜后无法去休息,一直静候老板回来。
“老板,您回来了?”
虚如月热情地打上招呼,恭敬了一声,眼神还止不住往外啾。
柳下惠心细如尘,眼睛毒辣,见这一幕,心中对虚如月是冲着秦若欣而来的想法更加确定了一分。
“明天学校有月考,她们今晚不会回来了!”
柳下惠不动声色中,试探性笑道。
不过出乎他的意料,虚如月很平淡地‘哦’了一声,便走到门口,将门拉上。
演技还不错,反映也很快。不过这样也挺有意思,否则猫和老鼠的游戏也就玩地没劲了。
“大姐,你烧饭的手艺是从哪学的,我感觉你这手艺简直和五星级餐厅的水平有的一比,能不能抽空也教教我。”
柳下惠走到餐桌边,坐上餐椅,夹了一块五花肉,在嘴里嚼着,一副很享受的神情。
“老板,这菜都凉了,我去热热。”
柳下惠问地突然,虚如月明显对此没做好准备,不过她的反应很快,端着两盘菜,一边说一边朝厨房走去。
不过柳下惠岂能让她从容离开,站起身来,一把按住虚如月手中的菜盘子,笑道。
“不用了大姐,我吃过了。不过你的手艺确实是一绝,即使在外面吃饱了,一回到家还是忍不住想吃上两口。”
“老板说笑了,也只是您喜欢吃我烧的菜,换做两位小姐,她们都不乐意吃呢。再说,我要有那水平,早去星级餐馆做事了。”
虚如月经验老道,回答滴水不漏,配合她的表情和神态,无论从哪一方面,都无从寻出破绽。
柳下惠心里骂了一声老狐狸,决定不让对方有任何的思考余地,话锋立刻一转,笑道。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大姐,你烧的菜,我很喜欢吃,这样,我单方面给你加钱!”
除了早餐,柳下惠都没回家吃过几顿,这么一说,换做任何人都会起疑心。
不过虚如月却是直接无视了这一点,神色变得惶恐起来,连忙推脱。
“老板,这样不行的。烧菜是我的本分,如果烧的不好,老板娘当初也不会要我。烧的老板爱吃,我高兴都来不及,从没想过加工资。”
刚才柳下惠故意留下破绽,就是想看看虚如月怎么回答。
如果换做柳下惠没有对虚如月起疑心,听到这番忠诚和朴实的话,只怕立刻会被感动。但事实上...适得其反。
“我是老板,这事我说了算!每个月加1000块。哦,对了,你还没说你从哪里学的手艺?说说吧,我是真好奇。”
柳下惠露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虚如月烧的菜,确实不俗。不管是卖相还是味道,都无可挑剔。绝不是一个从农村来的村姑可以做到的。
事实上,柳下惠今天的反常举动,早引起了虚如月的警惕,但无可奈何,谁让身份摆在这,不回答都不行。
“其实我父亲曾是位厨师,手艺都是从他老人家那里学来的。老板,我很感谢您的赏识,但无功不受禄,我不想被人误会。”
虚如月像是受了委屈,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哽咽。
误会?
什么误会?
男女之间的误会?
怕被秦家人误会吗?
柳下惠顿时被这句话给打地措手不及,没想到对方的脑洞竟如此强大。
三十多岁的村姑,即使长得还算不错,但也是村姑。
柳下惠帅气多金,大小老婆个个人间仙子,除非眼睛被狗吃了,要不然怎么会看上虚如月。
一时之间,柳下惠竟是接不住话茬,尴尬地愣住了。
趁着柳下惠神游太虚,虚如月立刻抽身,端着盘子,半抽泣状态,朝厨房方向快步走去。
柳下惠缓过神来,虚如月只差两三步就转入厨房。
就在这时,柳下惠灵机一动,迅速从餐桌上取出一根牙签,两指夹着牙签,猛力一发。
只见那根尖细的牙签如同一道魅影,飞快撞在虚如月的手中握着的餐盘。
然而就在牙签撞击在餐盘的霎那,虚如月忽然一个侧身,将两只手上的餐盘堆放在一起。
仅仅一个侧身,虚如月从容地躲过一击。
见到这一幕,柳下惠神色猛然大变。、
如果刚才是一种巧合也就罢了。
但无论是从推断和还是直觉来看,柳下惠都觉得刚才发生的绝对不是所谓的巧合。
虚如月,一个外表完全看不出修为的普通人,竟能从容地躲过一个一流水平的高手的攻击。
所谓大道至简,也不过如此!
要么,虚如月就是一个先天高手,一身修为内敛。
要么,虚如月已将身法的敏捷练到了天人合一,虽不具修为,但对于身体的把控和外来力量的警觉性,超乎想像。
在这个世界上,虽有修士的存在,但修士也不是无敌的,甚至有时候比起没有修为的人还不如。
所谓术业有专攻,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无论前者还是后者,不可不说,虚如月都是一个可怕的人,一个至少柳下惠没有绝对把握对付的人。
这样的一个人,就藏在自家的家里,这对柳下惠来说,绝对是一个重大的隐患。
或许虚如月目前对柳下惠等人并无恶意,但世事难料,什么时候发生什么时候,谁又能够绝对说得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