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了怀中女人的变化,夏夜有些疑惑的睁开了眸。
在看到满脸泪痕、眼神空洞的洛依依时,仿佛遭了当头一棒,理智瞬间回来了一多半。
他犹如触电一般猛的后退一步,放开了她。
可是,心里又有些不甘和爱怜,但始终却是没再上前。
他怕。
他怕再继续下去,这种愚蠢的行为会给洛依依造成一辈子的伤害,他更怕性子倔强的她会萌发轻生的念头。
同时,他也觉得胸口很疼。
他能体会到她此时的愤恨和绝望,但,他更难过的是,为什么她就不能施舍给他一点点的感情。
哪怕就只有那么一点点。
“郝副总监!”
夏夜正迷茫着,忽然见洛依依望着他的身后喊了一句,他不由怔了下,蹙眉转身瞅去。
洛依依趁机弯腰捡起脚边的石头,对着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上当了的夏夜的额角,狠狠的砸了过去。
等他倒地之后,洛依依壮着胆子上前探了探鼻息,发现他只是晕了过去,遂放下了心来。
本想快速逃离,但想了想,洛依依觉得刚才的侮辱不能白受。
于是,她从包包里掏出最常用的那支浅粉色的唇膏,在他洁白的衬衣上画了几笔,这才双手掩着已经被扯坏的衣服,向着出租房一路狂奔而去。
一口气奔进卧室,反锁上房门,洛依依紧绷的神经这才敢放松下来,后背靠着门板缓缓滑落,无力的跌坐在了地板上。
泪水,再一次决堤。
她想不通,也不能接受刚才对她施暴的夏夜,她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那个无情而又冷酷的男人,真的是他吗?
真的是她曾一心等待着,并且现在也还在等待着的夜游神吗?
难道,她现在看到的,才是他的真面目吗?
又或者是因为……
洛依依苦苦一笑,咬紧下唇闭上了眸子。
她想,也许她知道夏夜为什么如此待她的原因了。
公司里关于她和她母亲的那些闲言碎语,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身为红妆依人的董事长,他又怎么可能没有耳闻?
他之所以敢轻薄她,侮辱她,难道不正是因为如此吗?
若不然,为什么公司有那么多的女员工,他却偏偏拉上她来演一场暧昧的戏给郝月静看?
是不是他同那些人的想法一样,认为一个伎女的女儿,一个高中时就堕过胎的女人,已经下贱到了不能再下贱的地步?
就像路边的全漯雕像一般,是个人都可以摸上一摸?
呵!
她本就犹如路边低贱的野草,是个人都可以踩上一脚,多一个夏夜又何妨?
只是,她会让他们知道,野草也是有尊严的!
她会找到那个散布谣言的人,而后,做她最想做也是最应该做的事!
迷迷糊糊的,夏夜醒了过来,想要翻身坐起,却觉得脑袋像炸开了一般的疼痛。
伸手摸了下,粘粘腻腻的,拿到眼前一看,才发现全是血迹。
怔愣了好一会儿,他这才想起前面发生的事情,忙从地上站起来寻找洛依依,却发现她早已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