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没见过你啊。”子婴仔细回忆了一下,她来这个位面世界这么久,真没碰过几个人。来之前的十年,接触的全是上山那些烦人的老秃驴,还有她可怜的柔柔。去年才下的山,就知道了一个骆家的骆旻。还有他的小宝贝顾小池,最后就是那个开服装小作坊的赵之语。
“有没有可能,我接触的那个叫子婴的,是你的未来?”贺归突发奇想,他觉得自己快接触到什么真相了。“你能看到自己的未来吗?”
“那可不行。”子婴只能看到非主世界人的命运。她所在的世界就是本源世界,莫非这个叫贺归是本源世界来的?这样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她看不到对方的“命”了。
贺归见小姑娘陷入沉思,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想到什么了吗?”
“确实想到了什么,不过不能告诉你、”这人既然出现在这里,那肯定是有原因的,她还是少说为妙,万一牵扯到一些不该碰的事情,她身上的罪名又多了一条。
既然对方不愿意告诉他,贺归只好作罢。“你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酒?”
“我......”小姑娘话语停顿了几秒,黑黝黝的眼睛盯着面前的少年,说,“我杀了人。”
这要作何反应?贺归没法想象这么小的孩子怎么杀人。虽然对方很可能比自己还要大得多。
“她求我的。她说她想通了,求我杀了她。就像睡着了那样,让任何人看不出来死亡痕迹的那种杀。”小姑娘语气有些飘忽,“柔柔她本来能活到一百岁的。我作为司命殿未来的殿主,是不能干预他人的命格,不然不仅殿主之位没了,可能还会遭受一些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惩戒。”
“可是我的柔柔痛苦了这么多年,面对她笑着对我说,杀了她的时候,我心软了,改了她的命格,让她如愿以偿。就在今天早上,我成全了她。”
子婴这些话找不到人说,只能对着一个可能和她来自同一地方的贺归说了,总比一个人憋着难受。
贺归安静地听着,他不知道子婴话里的柔柔扮演了什么角色,但是他能感觉到这小姑娘挺难受的。
“来了。”小姑娘眉目凝重,转头对贺归说。“你先离开吧。”
“不需要我帮忙吗?”贺归听出这是有麻烦了。
小姑娘上下打量了一下还是普通人的贺归,毫不掩饰的嫌弃。“就你?算了吧。”
行吧。贺归起身,临走前特意说了一句。“我不知道你口中所说的柔柔是谁,也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但是听你的话,你替她改了命格,对于她来说是一件非常高兴的事情,你又何必自责呢?”
某个不知道日夜的虚无空间里,一小姑娘专心地嗑着瓜子,看着大屏幕上呈现的一幕,接着陷入了长久地沉默。小手一挥,屏幕逐渐缩小,变成了一道光球,漂浮在她身边。
看来自己曾经还真的见过这小子,还把关于柔柔的事情说给了还作为陌生人的他。
命运这玩意可真是神奇,司命殿那些老头子,让她不能透露主世界的信息,结果过去的自己倒是把不少的消息透露给了这小子。
这可和现在的她没关系,那些老头子要是敢怪罪下来,再把她关在这个破地方几百年,她非得闹翻天不可。
那天晚上离开后,贺归再也没见过那个,有可能是他坑人系统的小姑娘。
贺归生日在一月二十八号,赵言默买了二十六的号票飞往云城,到达的时候是二十七号早上七点。天还没亮,和顾成海问了贺归的房号,让他暂时别告诉小朋友自己来了。这才叫了车去酒店,想给小朋友一个惊喜。
两个星期没见,不知道小朋友会不会开心地扑过来,对他又亲又咬。
赵言默幻想了一下那场景,心里甚是愉悦。
赵言默九点半到的酒店,贺归九点十分离开的,他成功扑了空。只好拿着从顾成海那拿来的备用卡,进了小朋友的房间。没什么事情可做,洗完澡,就去二楼的餐厅找吃的。
这还没坐下呢,就看到了老熟人——朱季安。
和以往的翩翩贵公子形象不同,朱季安多了几丝狼狈,神色萎靡,胡子看上去好几天没刮了。他不住家里,怎么跑酒店来了?
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没有了爱情,可是友情这玩意还是存在的。赵言默犹豫着走了过去,坐在他对面。“你这是怎么了?”
“言默?你怎么来了?”朱季安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赵言默,颇感意外。
“有事情。”赵言默不愿意多谈,“说说你吧,怎么住酒店了?还这副不修边幅的模样?”
意识到自己的不妥,朱季安扯着嘴,笑得有些勉强。“没什么,就是被人戴了顶绿油油的帽子,憋屈,想一个人出来静静而已。”
现在这个妻子是家里的合作商的女儿,乖巧又懂事,家里催得紧,就把事情办下来了。谁知道对方看似纯洁,暗地下养了一堆男的,指不定那孩子都不是他的。撞破她和人快乐上天的时候,朱季安打了人,流产了,事情被双方家长压的死死的,没爆出来。不然他简直成了圈子里的笑话。
家是待不下去了,就跑到酒店待了一个月。
他说的轻描淡写,可这消息的重量,足以砸得人眼冒金星。
这理由完全让人想不到。
“你......”想了半天,赵言默还真找不到什么话来安慰他。他也没什么心灾乐祸的心思,都有了可爱的小朋友,朱季安对他来说就是过去式了。他感情状况怎么着,也就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关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