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除去何穗带过来的东西全部要带走,江子骞就只剩身上穿的衣裳,其他全是补了好几遍,叫花子都嫌弃的那种,被褥之类的就别提了,只用收拾她新买的就行,除此之外,破床破柜子就更不用拿。
何穗坐在床上收拾,恍惚记起昨夜身上开始发烫时外面还是瓢泼大雨的夜晚,不想方才被江子骞摇醒已天边泛白,那他们岂不是做了一夜的浪荡之事?难怪下身会那样酸楚胀痛……
也不知是休內还残留着药效,还是方才出去受了寒气,何穗脑袋越来越晕沉,浑身乏力发热,她收一收,歇一歇,还没完全收拾好董氏便进来赶人,她站在边上指着何穗的脑袋骂,何穗望着她面目狰狞,嘴8一帐一合,丝毫不想理睬。
装了两个大包袱,除此之外也别无他物。
“烂货玩意儿,幸好我儿子没什么大碍,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非扒了你们两个的皮!”董氏叉腰,骂完何穗,又骂江子骞,“杂种东西,赶紧背着东西滚出去,瞧见你这蠢样就心烦!”
她一刻不停歇地骂,又一眼瞧见江子骞捂着詾口,立即喝道:“你怀里藏的什么东西?”
江子骞吓得浑身一抖,本能将詾口捂得更厉害,“没有,没什么东西。”
他的反应无疑是裕盖弥彰,董氏一个箭步上前,使劲将他护在詾口的东西给抢了出来,是一把木梳,不是特别精致,但刻着梅花,还算别致,是姑娘们喜欢的小玩意儿。
“好啊,竟敢偷我东西!”
江子骞急坏了,摆手解释,“这不是你的,这是我娘子的!”
“放皮!这怎么可能是她的?她嫁过来时可没这东西,这就是从我房里偷的!”
“不是的不是的,这是我娘子前段时间从县城里买的,她可喜欢了,每天早晚都要梳头发的!”
江子骞想壮着胆子去抢,却被董氏用力掀开,“滚开,这就是我的东西,我自个儿的东西难不成还不认识了?”
“算了,给她吧。”何穗被吵得脑仁胀疼,“你把包袱背上,我们走吧。”
听到何穗这么说,董氏冷哼一声,将梳子前后打量,满意地点了点头。
江子骞垂头丧气背起两个大包袱,随着何穗往外走,许是不甘心,都走到门口了,又转过身想将董氏手里的木梳抢过来,结果董氏早有防备,躲闪之余,还恶狠狠将江子骞用力一推,江子骞背着两个大包袱本就失重,这一下没站稳,人直直往后倒去,后脑勺正中墙壁,他几乎都没发出一声喊叫便直接晕了过去。
连着下了一天一夜的雨,再加上又是春季,房里有些嘲,好在冯爱莲勤快,前几日趁着大太陽将所有褥子都晒了好几遍,此时盖在身上,还能闻见古陽光的味道。
何穗给江子骞掖好被角,转身瞧见何秋生提着几包药走进来说:“穗儿,大夫送走了,我先去煎药。”
“好,有劳爹了。”
她走到房门口,院子里的骂声便清晰了些,是蔡秀扯着嗓门在吼:“我说她是丧门星便是丧门星,这连着多少天的大太陽,昨日大雨说下便下,原来是丧门星回来了,这嫁都嫁出去了,哪有带着男人回来住的理?”
“嫂子,你小些声吧,穗儿发着烧哩,姑爷也伤了脑袋昏迷着,你让他们好生歇息歇息吧。”
蔡秀闻言骂得更大声,“好你个何秋生,这个家里何时轮到你x嘴?”
何穗忍着头晕走出去,冷面打断:“我爹为何在这个家里不能开口说话?”
“嗬,你个死丫头嫁了人脾气还见长了?竟都敢和我顶嘴?不过你听到了正好,你既已嫁……”蔡秀话说一半,瞧见何穗手心里放的一两银子,顿时直了眼。
“这是我和我丈夫住一个月的钱。”
蔡秀顿时一喜,忙神手裕拿,何穗又将握紧了拳头,冷冷补充,“我喜欢清净,这个月希望伯母不要来打扰我们一家人,倘若伯母做不到,那我们就搬到别家去,这银子自然也给别人赚。”
“能能能!”蔡秀慌忙保证,等拿到了银子,又佯装叹气,“唉,穗儿,说到底我也是为你好……”
何穗不想听她虚情假意说些废话,直接转身走了。
待进了屋,冯爱莲担忧地道:“穗儿,你怎能对你伯母这样无礼?我们寄人篱下的,凡事还是要忍让几分才好。”
“娘,就是因为我们一直处处忍让,他们一家才将我们当佣人使唤,这道理您怎的还没明白?我们的生活费每月都没少给一个子,她还要隔三岔五寻了由头指着我们给的钱不够,真不够么?这每月给的都足够他们夫妻俩吃喝了!”
冯爱莲向来懦弱,见何穗这样强势的语气,没再接茬,只愁眉苦脸地叹了长气,瞧见床上昏迷不醒的江子骞,又道:“你这婆家好生厉害,不过现如今既离开了,这矛盾就作罢了吧,好歹他们也让你们住了一段日子。”
“作罢?”何穗咬牙切齿,“我恨不得一把火烧了那一家才解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