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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节
    起初叶千橙还没听懂,愣了两秒才明白。
    钟聿让她找了一帮人跟着梁桢和豆豆,二十四小时监视跟踪,如果蒋家那边想要对他们母子下手,其难度指数肯定不低,相比之下钟聿这边就简单多了,正常思维肯定是找难度系数低的一方下手。
    如果这场恶斗避免不了,他宁愿自己是那个靶子,也不要梁桢跟豆豆受一点伤害。
    叶千橙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张桃花脸上总是带几分戏谑几分轻狂,唯独看不出半点深情,在此之前叶千橙也不信他这样的人能自始至终,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有些事情已经完全令她改观。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真出事了,你老婆有天知道真相,她该怎么面对?”叶千橙忍不住问。
    钟聿咬了咬腮帮。
    这个问题他也想过,但从知道父亲去世真相的那一刻起,他就清楚自己要面对的是一群什么样的人,不是单纯的夺权夺势,也并不像外界所传家族内讧,而是一场真刀真枪的赤身肉搏。
    他的对手是魔鬼,所以会流血,会受伤,会送命,而这一切凶险可怕的境地,他都不希望梁桢跟豆豆被牵涉进来。
    “其实于情于理他们都是局外人,我只希望他们平安,其余不敢多想。”
    叶千橙呼呼吐了一口气,“行吧,情种,祝你好运!”她拍了下钟聿的肩起身,准备进自己的卧室休息,可是刚站起来手机就“滴”了两声。
    是她用来跟手下那帮“兄弟”联系的机子,而每日报备梁桢行踪的也是靠这部手机。
    钟聿一下警惕起来,“怎么回事?”
    叶千橙被他弄得也有些紧张,赶紧扫了眼屏幕,“是信息!”
    “这么晚给你发什么信息!”
    “你别催,容我先看看。”
    叶千橙划开屏幕点进去,随之表情就僵在了脸上。
    钟聿意识到她表情不对劲,当即脸一沉。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他也不等叶千橙说了,直接抢了她的手机,视线当即落在屏幕上,屏幕上是一张照片,黑乎乎也看不清。
    “啥玩意儿啊这是?”
    他用手指往下哗啦了两下,后面跟的其他照片随之加载出来,不再是黑乎乎的镜头,而是清晰的角度和画面,从唐曜森抱着梁桢塞进车子,再到他把人搂着一同走进屋子。
    那间屋他认识,边郊老洋房,前几天他才刚去过,在门口小花园里等了快两个小时,喂了一身蚊子。
    所以这两人是到了明目张胆厮混的地步?
    钟聿喉结滚动,用十二分定力问:“照片不会有问题?”
    叶千橙眼见他脸色煞寒,心里也跟着颤了下。
    “应该……不会有问……诶你去哪里……”结果不等她把话说完,钟聿拿了车钥匙就往门口走。
    叶千橙追上前阻止,“你冷静一点,或许这里面有什么误会,或者起码容我打个电话先问问!”
    然而发起疯来就六亲不认的钟少爷岂会听她的话,他一臂扫开挡在身前的叶千橙,直接开门就走了出去。
    叶千橙被撞门声弄得脑子里一个激灵,楞是站在那半天没缓过神。
    要死了,这是要出人命!
    ……
    梁桢借唐曜森家的浴室简单冲了个热水澡,洗完在里面呆到身体里那股热劲彻底消失才推门出去。
    唐曜森正从厨房那边过来,手里端了杯温热的柠檬水。
    梁桢接过去喝了两口,“谢谢!”
    “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
    唐曜森暗自松了一口气,想到刚接她回来的路上她多煎熬痛苦,自己就有多难受克制,是真的花了一百二十分定力才把人扔进洗手间拿水浇得安分下来,想想也真是足够荒唐。
    第359章 抓现形
    “我这边没有女装,你要是觉得不适应,我打电话找人送身女装过来。”
    梁桢本来穿的那条裙子扣子都被拽掉了,没法单穿,所以唐曜森给她拿了件自己的衣服换穿。
    洗完澡之后梁桢照旧把裙子衬在里面,外头披着唐曜森的薄外套。
    “不用了,这么晚不必再去麻烦别人。”
    她并不是什么矫情的人,更何况跟唐曜森都睡过了,无奈之下穿他的衣服也不会怎样。
    唐曜森表现得也很平静,两人都不是一惊一乍的性格,只是深夜孤男寡女独处一室,难免有些尴尬。
    “你……”他犹豫了一小会儿,还是没忍住,问,“今天晚上怎么回事?”
    梁桢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水杯,笑了笑,“被人坑了一把。”
    “嗯?”
    梁桢便把事情经过跟唐曜森说了一遍,唐曜森听完气愤难忍,转身就去拿手机。
    梁桢拽了他一把,“你做什么?”
    “报警!”
    “别报,我不希望事情闹大。”
    她现在毕竟身份不同,一点风吹草动指不定会发酵成怎样,更何况这事说出去也实在引人猜忌,媒体记者有太多可以发挥的余地。
    “那你就这么白白受委屈?”唐曜森握住梁桢的手腕,“知不知道如果我晚去一点,或者中间遇到什么人,今晚的结局可能就会完全不一样!”
    他当时接到梁桢电话,听她说自己在酒吧被人下药了,整颗心脏都在抖,一路疾驰而去,直到在洗手间找到梁桢他才松气,后背更是在恒温26度的车内出了一身汗。
    事后他想,如果今晚出了意外,她在酒吧被人侵犯了,自己会如何。
    不敢想!
    但是他又能理解梁桢的顾虑,这种事确实不宜声张,不然流言蜚语,外界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
    唐曜森埋头缓了口气,梁桢等他脸色看上去没那么沉了才抽回自己的手臂。
    唐曜森低头扫了她一眼,见她一脸警惕又小心的模样,不由发笑。
    他总有种感觉,觉得梁桢怕他。
    “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带你去医院查一下?”
    也不知道那些脏东西里头都有些什么成分,是否对身体有什么副作用,所以即便梁桢此时看上去已经恢复正常了,但他还是有点不放心。
    梁桢还是摇头,“没事,酒里药量应该不重,我在洗手间的时候自己抠喉咙已经呕了一部分。”
    如果不呕的话她不能保证药效发挥自己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唐曜森:“当时是不是很害怕?”
    梁桢回想了一下,“害怕肯定有,不过最主要的是太难受。”
    难受得她感觉自己被架在火上烤,算是真真切切体会了一次“欲火焚身”的定义。
    唐曜森虽然没用过这种手段,但有时应酬也需要出入那种场合,一些手段伎俩并不是没见过,自然也清楚梁桢当时的处境,也正是因为知道她的处境,才会觉得更心疼气氛。
    只是有一点他想不通。
    唐曜森又问:“你跟你表妹有仇?”
    梁桢:“没有!”
    唐曜森:“那她为何要这么对你?”
    梁桢晃了下手里的杯子,“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
    她此前以为陈佳敏对自己只是不待见,不喜欢,顶多是讨厌的地步,可今晚的事让她明白,陈佳敏是想毁了她,这已经不单单是讨厌这么简单了,应该可以归之为憎恨或者憎怨。
    “我跟她平时接触不多,也不清楚什么时候得罪过她。”
    “那这事你后面什么打算?”
    梁桢埋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能如何?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所幸她没遭遇到什么实质性的侵犯,尚可理解为陈佳敏的一场恶作剧,但要是她运气差一点,或者当时自己的克制力再弱一些,结果完全是另一个样子。
    要说不气不怨肯定是假的,但中间还横了何桂芳,况且她又不想报警,还能怎么办。
    “暂时先这样吧,后面我会视情况而定,还有,今天晚上的事谢谢你,这么晚还让你跑一趟。”
    唐曜森听了心里又苦涩又无奈,他还是比较喜欢刚才那个在车里对自己如诉如泣又有所求的梁桢,总好过恢复之后一片冷静又迅速要跟他划清界限的样子。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过河拆桥的本事挺厉害!”
    梁桢岂会不懂他话中的意思,笑:“当然,以前在中介买房的时候经常被同事和客户这么说。”
    唐曜森:“听你这口气还挺自豪。”
    梁桢:“自豪倒没有,但人不都这样么,谁这一生没利用过别人。”
    唐曜森:“所以你承认今晚只是利用我?”
    梁桢:“……”
    一时语塞,憋了半天她才又开口,“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也总是擅长一针见血又咄咄逼人?”
    唐曜森歪了下脑袋,“嗯,我下属和朋友也经常这么说我,包括我父亲。”
    梁桢:“……”
    得,两人都够坦诚。
    “不过有个问题我在考虑是否应该问。”唐曜森又说。
    梁桢笑了笑,“你是想问我今晚为什么选择给你打电话,而不是别人,对不对?”
    唐曜森:“聪明!”
    梁桢:“那我可不可以选择不回答?”
    唐曜森眉头蹙了下,但还是点了下头,“可以,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