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着她，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走。
    侧方几个女生停下了脚步，不知道是认出了林述，还是单纯地觉得他长得好看，围在一起一直往他们的方向张望，不时地说上几句后，又连连发出几声娇笑。
    乔西宁更生气了。
    脚步一停，偏头瞪了他一眼，怒气冲冲地要从林述怀里抽回自己的手。
    傻子。
    不知道戴口罩，还被人白白给看了。
    乔西宁很生气，却也还记得她在和他吵架，是不会主动开口要求他戴上口罩的。
    冰凉干燥的手掌从腕骨往下，顺着她的手背滑动，落在了五指上，强势地打开她的指缝，十指紧紧交扣相缠。
    “你干嘛？！”
    他跟了自己一路，乔西宁心里也知道，林述估计觉得给她冷静的时间已经够了，打算想要开始来哄自己了，当即有些傲娇得别过脸，故意不去看他。
    那张脸对自己杀伤力太大了。
    “男朋友当然要找帅的啊，这样生气的时候，看着那一张脸还觉得赏心悦目，都不会生气了。”
    ——这是好多人，在网上统一的观点。
    以前的乔西宁嗤之以鼻。
    可和林述在一起后，她才深刻认识到——原来是真的有男朋友太帅了，看到脸就生不起气来的。
    “我口袋里有口罩。”
    他的声音有些低，在闷热的夏夜里，竟显出了一股温柔。
    乔西宁轻哼了一声:“关我什么事，我们在吵架，你现在不要和我说话。”
    林述无奈:“乔西宁。”
    两个人站得近，特别是林述为了配合她，微微弯下身体。
    温热的鼻息打在她的额头上，痒痒的。
    乔西宁伸手，下意识想推开他。
    可手指，被他扣在掌心，动弹不得。
    林述继续往下，英挺的鼻梁擦过她的眉心，所有的动作顿住，安静无声地和她对视。
    距离近得，只要再靠近一点，呼吸就能交融。
    而他的样子，黑眸沉沉地盯住她，似乎下一秒，就会毫无顾忌地搂住她，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亲吻。
    乔西宁虽然爱玩是爱玩了点，但颜狗属性让她一直到了二十岁了，才和林述谈了一场恋爱。
    都是第一次，绕是她怎么厚脸皮，一开始也有些无所适从，容易脸红。
    长在她g点上的颜值不是玩笑话。
    “口罩。”他喉结似乎一滚，言简意赅。
    眼神一分不错，依旧落在她眼睛上，和她保持对视。
    被他这样看着，乔西宁只能“不情不愿”地拿出他口袋里的口罩，有几分粗鲁地展开，帮他戴上口罩。
    她前天刚做了美甲，上面放了些亮闪。食指不小心地，直直就刮过了林述的唇角。
    留下红红的一道刮痕。
    林述满心满眼都是她，根本不在意。
    别说乔西宁不小心刮伤他，她如果拿出一把刀，说要他的心脏，他也能毫不犹豫地献给她。
    但是让小姑娘眼神都是懊恼，能在他怀里安静下来听他讲话，也很好。
    他甚至想让乔西宁多刮他几下。
    如果能让她更心疼的话。
    林述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温柔的眼睛，俯身再度凑近她。
    “只有你能看我，”他慢慢地凑近，“别生气了，嗯？”
    “才不是因为……唔唔……”
    乔西宁闹别扭，就要反驳他的话，可林述的唇，隔着口罩就亲了上来。
    堵住她所有的声音。
    她瞪大眼睛，对上他含着温柔笑意的眼，没出息地脸红了。
    后来，都是被林述给背回去的。
    吻到了腿软。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林述已经拉开了椅子，在她面前坐下。
    “你的东西。”
    他将袋子放在桌上，推向乔西宁，眼神却是紧紧地盯着她。半晌后蹙眉，嗓音有些晦暗艰涩:“你刚刚哭了。”
    “我没哭。”
    见他盯着自己的眼皮，乔西宁抬手，指着自己脸上的妆容:“这是今年最流行的桃花妆，我可能今天眼皮比较肿，所以看得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你是直男当然不懂了。”
    林述抿唇，没说话。
    乔西宁哭没哭过，他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她的笑，不是这么僵硬的。
    但她不肯说……
    乔西宁感觉到林述身上气压似乎有些低，转移话题地掀开袋子，边说道:“我记得我东西都带走了啊，还有什么落你那儿了。”
    林述坐着没动，静静地看着乔西宁的动作。
    白色的高档袋子里，装着一片小小的东西。
    粉色的，系带的。
    乔西宁简直羞愤欲死，浑身的血液都逆行往头顶上倒流。
    她早上走得急，只记得带走放着脏衣物的袋子，忘了还有昨天洗完挂着的贴身衣物了。
    虽然两个人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
    但是，一想到林述的大手去拿这小片布料，可能还看了个清清楚楚，乔西宁只觉得如火中烧，更加口干舌燥了。
    察觉到林述的视线跟着落在袋子上。
    乔西宁反应过来，眼疾手快地合上袋子，藏在自己的座位上，臊得恨不得直接挖块地把自己活埋了。
    她觉得因为这个，她今天在林述面前都抬不起头说话了。
    “等等——”
    乔西宁正低头自怨自艾，余光就看到林述站了起来，似乎是要离开。
    她急急忙忙起身拉住他手腕，硬着头皮对上他黢黑的眼眸:“你能不能送我回家啊。”
    他的眼神黑沉沉的，毫无遮掩地盯着她:“你司机呢。”
    乔西宁想也没想，快速说:“有其他事情让他先离开了，你送我回去呗。”
    林述没说话，但乔西宁就是知道他同意了。
    拒绝不了她提出的任何要求。
    林述这点老毛病，到现在也改正不了。
    “小姐。”
    刚走下商场停车场，乔西宁远远就听到有人叫她。
    是她熟悉的司机的声音。
    乔西宁啧一声，眉目间有几分被当场拆穿的恼。
    明明她都发消息让司机先走了，谁知道这么背。
    而且地下停车场这么大，这也能遇上。
    林述的眼神已经看了过来。
    像是无声的审视。
    乔西宁摸摸鼻子，一时间是真的很尴尬。
    她捏紧自己手中提着的袋子，顾不得回应司机的叫唤，仰头看着林述。
    几秒间已是镇定下来，朝他笑了一下，“可能叫错人了，不是在叫我。”
    “……西宁小姐。”
    见她对自己的喊声无动于衷，司机从驾驶座里探出头来，极力叫唤。
    “乔西宁。”
    感觉到林述声音似乎压着气，怕他觉得自己戏弄他，乔西宁连忙开口解释，“好吧，我承认我刚刚骗了你。”
    林述眉心隐隐一跳，像是压着气。
    “我有话想对你说的。”乔西宁难得有几分无措，“可是咖啡馆里面不方便。”
    林述直直地看着她，不知道在咖啡馆里说话有什么不方便的。
    直到。
    柔软的身体，带着一阵香风扑了上来。
    “咖啡馆不方便我抱你啊。”
    乔西宁窝在他怀里，恨不得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嗓音是刻意的软:“重新认识一下吧。”
    她几乎没给林述拒绝的时间，下巴挨着他的肩膀，双手交叉贴住他的脊背，感受到他浑身肌肉的紧绷，慢慢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