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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来说还是好事,”刘煜明叹了口气,“至少我们还能好好在村里待着,他不会进来。”
    “问题是他不进来,你们也出不去。”阿凉并不知道村长儿子离开的真实原因,只是连连摇头,“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
    刘煜明呆呆地注视着她微蹙的眉头与波光粼粼的双眸,不知不觉竟发愣起来。见那双眼眸忽然露出迷惑之色,他才回过神,讷讷笑道:“是啊。”
    也不知那妖物是否真的会对村民手下留情……只希望村长儿子也能有刘煜明这样绝处逢生的运气。
    又聊了几句,阿凉皱着眉道别离去。刘煜明叹了口气,道:“我还是无法怀疑阿凉。”
    没有声音。
    李成德与孙凌云推门而入,面色沉郁。
    “如今,我们只能等。”片刻后,李成德如是道。
    村子离能联系上道门的地方至少有半个月的路程,村长儿子人生地不熟又没出过远门,恐怕要更长时间。当然,这建立在他能顺利离开的前提下。
    如今,他们这三个所谓道门新一代最出色的人,只能坐在这里翘首以盼。
    很久,屋中只是一片死寂。
    “但是,阿凉和那个狐妖一定有某种联系。”见刘煜明似乎要反驳,李成德直接堵了他的话,“我不是说她和狐妖同流合污,但狐妖与她如此相似,必然有其原因。”
    孙凌云沉默片刻,微微颔首:“化形。”
    “你是说……狐妖可能是修成人形时仿照她化形的?”刘煜明顿感荒谬,“那狐妖的道行少说也有数万年,化成人形更不必说,阿凉才多大?”
    “也有可能,狐妖本来不是这个模样,看她好看才选择模仿。”李成德提出了一个有些荒诞的可能。但按照某些妖物的行事作风,这不是不可能的。
    顿了顿,李成德看看陷入沉默的刘煜明,补充道:“还有别的可能,比如狐妖故意祸水东引,再或者他们有什么血缘联系……都有可能。”
    他们都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人,比这些猜想更匪夷所思的事都见过,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孙凌云始终没再说话,面色十分凝重。
    “也不知道甄大哥到哪了。”刘煜明忽然道。
    甄大哥就是村长儿子。这个村基本没人识字,也很少有人正儿八经起名字。像阿凉这样有个正经官名的是少数,大部分人都是起个小名凑合一辈子。甄大哥连正经小名都没有,一直被爹妈叫“老大”,村里年轻人都叫他大哥。
    “……一定会平安的。”李成德轻声道。
    话题骤然沉重。李成德很快转移了话题:“阿明,你再说说,你再见到那个妖怪时,他的状态。仔细回忆一下再说。”
    这件事,刘煜明这几天已经做了很多次。他不太情愿地抱着脑袋开始回忆,努力试图回想起些许细节:“我遭遇鬼打墙后撞见了他,他看上去就是冲着我来的,一上来就打,我当然还是打不过,就开始跑。他的表情依然很平静,就是妖冶得几乎诡异。”
    “……然后我滚到田里,就结束了。再后来你们都知道了。”
    李成德叹气。
    他们还专程查了村里人当天的时间线。刘煜明遭遇危机的时候,阿凉已经到家了,很多人都能作证。但谁也不能保证她真的没有问题。
    “剑走偏锋。”孙凌云的话依然简单直白。
    李成德微微一怔:“你确定?”
    “嗯,”孙凌云微一颔首,“直接问。”
    “呃,那谁去?”李成德隐隐有了中不好的预感。
    果然,很快,他被两个损友推到了阿凉面前。
    “阿凉姑娘好,呃,吃了吗?”
    “吃过了,你呢?”
    “我也吃过了,话说阿凉姑娘啊……”
    似乎看出李成德要说什么,阿凉只是歪着头看他,黑白分明的双眸散发着好奇的光,干净得没有丝毫杂质。李成德默默咽了口唾沫,迅速将一系列事件阐述完,而后道:“就是这样。”
    “还有这种事……”一记直球让阿凉有点无法消化,“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妖?怎么可能?”
    李成德不知为何有些心虚:“是的,但没你好看。”
    顿了顿,他诚恳地补充道:“真的。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阿凉笑了。
    “你都说了,都是一样的脸,哪能分的出来的。”
    “当然能,”不知何时开始撩妹的李成德面色严肃,“你的眉宇间传达的是暖意,而他,只有难以融解的万年寒冰。”
    阿凉愣了愣,咬了咬下唇,而后绽开一个略带无奈的温和微笑。
    “那么,你们需要我做什么?”阿凉问,“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依然对我抱有怀疑,却还是将一切告诉了我,应该有别的计划吧?”
    李成德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能有什么计划?
    不过是看她的反应有没有什么端倪罢了。
    阿凉见此似乎也明白了过来,叹了口气。
    “确实,真的无法可想啊。”
    谈话似乎已经接近尾声,李成德却控制不住地想将对话进行下去。他低声开口道:“如若那个妖怪真的要危害村子,你们打算怎么办。”
    阿凉便笑开了。
    “天地既然存在了这么多年,自然有其规则。”阿凉笑得眯起了眼睛,“我不觉得有什么人或妖能以一己之力将其破坏。天地运行有其道,自有相生相克之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等在天道眼中与一花一草等同,不过是无数刍狗中的一个,生死自有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