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全身都包裹在可以隔绝体温的黑色夜行衣内,只露出两只眼睛,尽力收敛全身的气息,潜伏在演武馆的屋顶上。
在王实仙打开演武馆大门的瞬间,黑衣刺借着开门声响的掩护从天窗翻进了演武馆,整个人仰躺在钢梁上,内功控制心脏以极低的速率在跳动,口鼻的呼吸已经停止,全凭一口内息维持着身体最基本的消耗,用耳朵接收到的声音感知王实仙的动作,如同进入了石化的状态。就在王实仙双手拿着重锤的一刻,刺犹如诈尸,瞬间完成了由静到动的状态改变,贴着横梁一个翻身,单靠两只腿夹着横梁,整个身体往下舒展,借着上半身的下坠之势,紧握在两只鹿皮手套里的附骨针同时射向王实仙的所处的方位,同时抽出腰中长刀,松开双腿,人跟着附骨针直击而下。
王实仙在刺由静到动体内状态发生改变时就感应到了异常,随着刺附骨针的出手,他手中混元锤也举过了头顶,看到十多道寒光向自己扑来,王实仙怪叫一声,内力迸发,双锤脱手而出击向寒光,人同时向侧边滚了出去。
双锤比较大的防守面积如同拦截导弹般将绝大部分的附骨针磕飞,然后夹着未尽的凌厉气势继续砸向正从空中扑下来的刺。
刺心里叹息一声,知道事情已不可为,剑尖刺在飞上来的混元锤上,人借势反弹,重新攀上横梁,犹如猿猴,在钢梁之中纵跳几下后,从天窗冲了出去。
王实仙接住了落下的混元锤,正沉吟间,一阵风吹至,郑庭基站在了他身边捡起落在地上的附骨针,皱着眉头问道:“阿仙,这针上抹的可是剧毒啊。”
王实仙点了点头,望着演武馆屋顶的天窗,心中就是一阵狂骂:哪个脑残设计的仓库!还留个天窗,都快要成消防通道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天就把它堵上,哦,不!明天就联系工程队!
黑衣刺冲出天窗也不停留,不再潜形匿迹,展开身形如一道黑烟,直接从演武馆屋顶飞出,落在围墙外,几个闪现后消失在路的尽头。
不久,在元阳武术团下榻的酒店的外墙上,出现了那个黑衣刺的身影,他吸附在幕墙上,壁虎一般飞快移动着,从酒店十七楼的一个开着的窗户翻了进去,刺关上卧室的窗户,拉下了蒙面巾,赫然是桃太郎的脸,桃太郎深喘了几口气,感到有丝疲惫,身为黑田流的上忍,在郑庭基的眼皮底下刺杀实力已高出他不少的王实仙让他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一击不中只能远遁。
“得手了吗?桃太郎君。”门口出现了冈本美惠穿着浴袍的身影。
桃太郎苦涩地摇了摇头,冈本美惠掩住了眼中的失望之色,走到桃太郎身边,席地坐在木地板上,将下巴枕在桃太郎的肩膀上,凑在桃太郎的耳边,柔声劝道:“我知道这不是桃太郎君的错,我们下次再努力就是了。”
桃太郎感受着耳朵上的瘙痒,心中呻吟一声,还要下次?
冈本美惠感受到了桃太郎的不安,舌头轻舔桃太郎的耳垂,然后叼住,腻声说道:“桃太郎君,你行的!”
桃太郎低吼一声,猛地将冈本美惠横抱而起,扔在了床上。
伏裕华还坐在指挥室里,发生在演武馆里的刺杀已经在墙上的一个小屏幕里出现过,另一个屏幕里也出现过桃太郎攀爬酒店外墙的情景。刘栋已经回去休息了,换了另一个技术人员在值班,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伏裕华摸出手机走出了指挥室。
“乖女,起床了吗?”
“要去旅行啊,好事啊!等等我就给你转点钱过去。”
“到上课时间了?那下次再聊。”
手机传来对面已经挂断的“嘟嘟”声,伏裕华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烟,硬质烟盒上部没有塑料薄膜的地方已经被磨损得很严重了,边角露出白色的纸毛,打开烟盒,里边还有三根,伏裕华小心地抽出一根,点上火,在消防通道里抽起烟来。淡黄的烟雾腾起,在消防通道暗黄的灯光映照下愈发显得浓郁,渐渐地将伏裕华消瘦的身影拢在里面。
十一月十二日,双11终于还是过去了,清晨,福清武馆的大门打开,黑墨镜进来了,路口也出现了三三两两的警察,大巴载着中日双方武术团从南北而来,人群汇集在了门口,注入了演武馆。
唐友友站在门口迎接各方英雄好汉,冈本美惠路过他时向他妩媚一笑,唐胖子肥肉一抖,目不斜视,他自从被程梦佳甩了后有段时间也曾想找个替代品,疯狂了一阵后才发现这样折腾只会让他更空虚,自从中秋节去了趟平北,回来后唐友友就对女色敬而远之了,冈本美惠见胖子毫无反应,心里不禁暗骂他不是男人。
郑庭基站在餐厅前的台阶上端着粥碗,满意地看着路过的洪门弟子挨个向他施礼,江蓠觉得他这样子有点掉架子,在身后偷偷地把郑庭基往餐厅里拉。
朱云龙看见江蓠眼前一亮,小步跑到郑庭笈身前施礼道:“祖师,今天比武云龙必不负本门威名!”
郑庭基笑道:“尽力就好!阿蓠,见到师叔怎么还不施礼?”
江蓠能感觉到朱云龙对她的心思,这让她有点不舒服,见郑庭基发话,只得口称师叔上前施礼。
朱云龙看着台阶上的江蓠,今天的她上身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翻领衬衣,衬衣门襟上的金属装饰以及褶皱设计,让江蓠气质璀璨,下身再配一条高尚雅致的千鸟格长裤,显得时尚而又优雅,清晨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头上的发丝随着微风在脸颊旁飘舞,在阳光的映衬下好像镀了一层光泽。
刹那间朱云龙的心神有点恍惚,然后他就看到王实仙从餐厅里走了出来,朱云龙一想到江蓠是这个男人住在同一个楼里,在一处吃饭,心里的酸水止不住地冒出来,实在不欲与他碰面,施礼向郑庭基告别,快步进了演武馆。
王实仙见朱云龙对他如躲瘟疫似的快步离开,感到有点莫名其妙,怎么说也是一起赌过的牌友,那天自己好像还输给他不少,也没什么地方得罪过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