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觅点了一下头,含糊道,“应付公事,爸爸总是希望我们两个亲近一点。”
林太太露出理解的表情,苏家姐妹的爱恨情仇都能写成一部电视连续剧了,如果她有个这样的妹妹,也只会盼着老死不相往来。
这个话题被揭过,林太太也收回目光,只是苏婉言身边的年轻男人长相很出色,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咦?”
苏觅偏头问,“怎么了?”
“苏婉言身边的,好像是众城的二公子。”林太太又仔细看了两眼,确认之后才继续道,“这位小公子刚刚留学回来,没想到竟然会和苏婉言聊到一起。”
这话说得很委婉,但是苏觅听得明白。
林太太是在可惜白二公子好好一个优秀青年却被苏婉言染指。
她借着喝果汁低下头,没接这句话,如果苏婉言是染指良家青年的主谋,那她就是送上请柬的帮凶,林太太只以为她不愿意聊和苏婉言有关的话题,便又说起别人家的八卦。
林太太性格直爽,说起别人家的事情也不避讳,苏觅觉得有趣,喝着果汁吃着蛋糕,拿来当故事听。
见她去拿冰镇的柠檬汁,林太太按住她的手,“孕妇不能喝太凉的东西。”
苏觅讨好地笑了笑,“我知道,在家里老公管得严,但是现在这个季节不喝点冰的多遗憾,我就尝两口。”
林太太按着她的手没松。
苏觅妥协道,“那一口,一口也行。”
林太太直接把常温的白水放到她面前,“我可不想以后见了面被陆总记仇,所以为了我们两家的交情,你还是委屈一下吧。”
苏觅知道这会儿没戏,只好恋恋不舍地把目光移开。
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她朝着声源看过去,舞池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一圈人,站在中间的正是苏婉言和白二公子,旁边还有一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人。
林太太叹了声狗血。
苏觅满脸问号,“你认识那个女人?”
“这可真是泼天的狗血了。”林太太感叹道,“那个女人是杨逸龙众多前任女友中的一位,很不巧,当初苏婉言做了小三把杨逸龙勾到手,被挤下去的就是那个女人,今天也算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了。”
“她不会这么不给白老爷子脸面,在众城的酒会上闹事吧?”苏觅闭上眼默念了一声倒霉,不死心地问。
林太太微微一笑,打碎了她最后一丝希望,“那你可真是高估她了,有情商有脑子的女人谁会往杨逸龙身上贴?”
话音落下,耳边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哗啦一声,盖过了场内的钢琴曲。
苏觅远远看着女人把摆成金字塔形状的酒杯推倒,碎片四溅,深红色的酒液淋了苏婉言一身,在浅色晚礼服上氤成大片的花朵,她走近,看到酒水顺着苏婉言的发梢滴落下来,精心打理过的长发紧紧贴在脸颊边,狼狈至极。
女人却犹嫌不解气,指着苏婉言道,“大家都来看看这位苏小姐到底是什么样的货色,当初为了上位勾引自己亲姐姐的未婚夫,人家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她还要横插一脚,可惜陆总眼神清明,没看上她,她就去贴杨逸龙的冷脸,用了下三滥的手段把人勾到手有什么用,杨逸龙还不是被送进监狱!”
红酒抹花了脸上的妆,苏婉言捋了一把湿淋淋的头发,抬手就把巴掌甩在女人脸上,女人以为她理亏,装鸵鸟还来不及,没想到她会忽然动手,被甩得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板上,随着一声尖叫响起,苏觅看到鲜红的血液顺着女人的脸颊流淌下来。
苏觅默默退了两步,把吃瓜吃到自己头上这种事归结为运气不好。
场内的混乱引来保安,女人被送往医院,白大公子看了一眼满身狼狈的苏婉言,脸色很不好看。
如果不需要顾及陆氏的脸面,他现在就想把人扔出去。
再看到站在旁边的弟弟,满心的火气已经堵不住,“还嫌丢人现眼不够,还不去换身衣服?”
白二公子身上也溅了红酒,酒液在纯白的西装上格外显眼,他应了一声,转身就要走,却被苏婉言拉住衣角,“事情不是那样的,那个女人是在污蔑,她说的都不是真的!”
“真的假的都和我没有关系,苏小姐,请你自重。”白二公子把苏婉言手里的衣角扯出来,再转身时已经有保安替他拦住苏婉言。
苏婉言被保安拦住还不死心,朝着白二公子离开的方向大喊大叫,分明是才认识没多久的两个人,到了她的嘴里就成了白二公子薄情寡义始乱终弃,白大公子再好的脾气都忍不住,沉着脸说道,“苏小姐也去换件衣服吧,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保安收到他的眼神,拖着人就要往外走。
苏婉言当即喊道,“我姐夫是陆天祁,你们谁敢动我!”
勾引姐夫的黑历史刚刚才被翻出来,现在就喊出这样的话,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讽刺更甚,保安却犹豫了一瞬。
陆天祁的颜面不能不给,白家才刚刚站稳脚跟,也得罪不起陆家。
“苏婉言,你不想更丢人就闭嘴。”苏觅从人群中走出来,对白大公子歉疚一笑,“脏了衣服自然要换,她不懂事才会胡言乱语,还请白公子别放在心上。”
这话就是在告诉白家人,陆天祁不会因为苏婉言而对白家怎样。
白大公子是聪明人,客气了两句,便让保安退开,苏婉言恨恨看了苏觅一眼,才一上前就被林太太挡住,“苏小姐不去换衣服,难道还要保安陪你?”
白家人根本不敢得罪苏觅,在场其他人也都是拜高踩低,苏婉言往周围扫了一眼,收起自己的不甘心,转身离开会场。
这下可真的成了破天狗血。
苏觅看着她的背影默默感叹了一句,林太太说道,“你这个妹妹看起来神志可没多清明,你还怀着孕,没事就离她远一点,别伤到自己。”
苏觅微微一笑,“姐我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