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觅这才说了度假的事,陆天祁把这个约定忘得没影,不禁有些愧疚,便自告奋勇揽下了收拾行李的任务,苏觅想问大总裁是不是真的会做这种事,但是见苏彧琛嚷嚷着要帮忙,便干脆交给父子俩。
即便陆天祁掉链子,相信阿琛也是可以挽救的。
在地板上铺开行李箱,苏彧琛一边指挥爹地,一边自卖自夸,“我以前有个称号,叫做收纳小能手,爹地你就按照我说的顺序摆,一定是最节约空间的。”
陆天祁应了一声,任劳任怨地听从儿子指挥。
收拾到苏觅的衣服,父子俩还开了一场小型讨论会,最终一致认为苏觅穿裙子最漂亮,便把每种颜色的裙子都选了一条,小心叠好放进收纳袋里。
溪山风景独好,一路进山,苏觅的眼睛都没舍得从窗外挪开,这样清幽雅致的环境被收为私人财产,实在是一件极其奢侈又极其享受的事情。
车子停在半山腰的时候,她对享受二字又有了一种颠覆性的认知。
别墅根本是一种谦虚的说法,因为面前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小型度假山庄,两栋小楼独立两方,白色建筑高低不同,取不对称之美,中间由长廊连接,栏杆上紫藤花环绕,颇有几分诗情画意。
小楼前是一片池塘,远远看去像是镶嵌其中的碧玉,水边菜畦排列四四方方,土壤里隐约有点点青绿,应该是奶奶种的菜在抽芽。
“爹地妈咪,水里有鱼!”苏彧琛早就撒了欢儿,跑到水边围着池塘转圈,转完看到水里的锦鲤,朝刚下车的陆天祁和苏觅挥手。
花丛里的奶奶听到声音站起来,手里还拿着修剪枝条的园艺剪刀,苏觅远远被吓了一跳,倒是离得最近的苏彧琛适应良好,扑上去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老太太连忙将剪刀丢下,生怕伤到了他。
花海呈半环形围绕在小楼一侧,大片的浅紫点缀,白色建筑的冷硬线条被衬托得柔和许多。
苏觅深深吸一口气,鼻腔里都是甜甜的花香,伴着山风让人沉醉,“奶奶好有兴致。”
“这些花都是她亲手种下的。”陆天祁的目光越过花海,落在奶奶和阿琛身上,“市里的环境不易成活,所以奶奶特意选了半山腰的地理位置,每年这个季节她都会到这里来打理花木,偶尔也会自己种一点菜送到我那里去。”
“真好。”苏觅把脸颊边的长发别在而后,露出惬意的笑容,“奶奶年轻的时候,一定有很多很多追求者?”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奶奶是一个热爱的生活的人,这样的生活态度令人羡慕和喜欢,如果我是一个男人,在最好的年纪遇见奶奶,一定会不遗余力地追求她。”
“你说得对。”苏觅自认为自己的脑回路转得有点快,却没想到陆天祁听完会这样赞同,对方眼底染上笑意,那神情让她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阿琛已经在花海尽头挥着手喊妈咪,她便不再多想,跑去找儿子。
陆天祁看着走进花海的背影,坚定的目光中打起一圈圈涟漪,有笑意晕染。
苏觅似乎在享受这样的岁月静好,一步一步走得缓慢,他静静看了一会儿,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头,按下圆键,弥足珍贵的一刻在瞬间定格。
苏觅慢悠悠走到苏彧琛身边的时候,奶奶正在菜畦边松土,见她过来,塞了一把鱼食给她,“小觅也没来过溪山吧?这里环境好,阿琛正闹着要去看,我这边还有事情没做完,你陪他好好玩,让天祁去把行李放好。”
把陆天祁当苦力这种事,大概只有奶奶才会说得这么理所应当。
苏觅笑弯了眼睛,“那我就带着阿琛去偷懒,待会儿天祁过来,奶奶您可别出卖我们。”
“好好好!”奶奶也笑起来,“你们放心去玩,奶奶一定看着天祁把行李收拾整齐。”
看着苏觅和苏彧琛走远,她又低下头继续松土,陆天祁过来帮忙的时候,手里的活已经做得差不多。
陆天祁脱掉外套,又挽起袖子,“奶奶,我帮您吧。”
“别过来别过来,小心踩了我的菜苗。”奶奶立即摆手,脸上也满是嫌弃,“这些你们怎么会?这些幼苗都矜贵得很。”
“苏觅和阿琛呢?”已经习惯被嫌弃的陆天祁收回脚,又慢慢放下袖子,老人家只剩这么点乐趣了,他还是配合点吧。
奶奶把工具按照顺利装回盒子里,菜畦边的凌乱变成井井有条,“你去把行李收拾一下,到厨房来帮忙,今天要让我的孙媳妇和小曾孙尝尝我种的菜。”
陆天祁看了一眼土壤里冒出来的点点青苗,“奶奶,这些还不能吃吧?”
“已经收过一茬了。”奶奶说道,“我都给小觅和阿琛留好了,你快去干活儿,别磨磨蹭蹭的。”
“哦。”陆天祁应了一声,任劳任怨地去搬行李。
苏觅和苏彧琛围着整个小山庄疯玩了一圈,晚餐的时候陆天祁在长廊上找到两人,一大一小都是满头汗水,却靠在栏杆上吹风,连外套都被丢在一边。
他皱了皱眉,快步走上前,捡起俗语称的外套搭在小家伙儿肩上,“在风口容易着凉。”
长廊前后没有建筑物遮挡,山风拂面,虽然舒爽,在这个时节却还有点凉。
说完又看向苏觅,“你的外套呢?”
苏觅咧嘴笑了笑,又摊摊手,“忘记刚才丢在哪里了。”
陆天祁刚才在厨房帮奶奶做事,身上也只有一件衬衫,没有衣服可以脱给她,直接把从地上拉起来,拽着往屋子里走。
苏彧琛披着外套,一蹦一跳跟在后面,完全没有意识到爹地有点生气。
苏觅察觉到不对,反手挣了挣,“天祁你怎么了?”
陆天祁忽然停下脚步,“你多大了?”
苏觅一愣,答道,“二十七岁。”
陆天祁脸更黑,“阿琛都记得带着外套,你还不如五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