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上前,按住了要起来的苏彧琛,将他揉进了怀里,语气中满是歉意,“阿琛,怎么样,疼不疼?都怪妈咪,没有照顾好你。”
“妈咪,阿琛没事的哦!”苏彧琛见妈咪如此,反而倒是用自己的小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倒好像受伤的是她了。
看着自家儿子小大人的模样,苏觅倒是哭笑不得,但也是更加心疼了。
因为在国外的时候,她就经常因为工作的事,而忽略了苏彧琛。倒是让他小小的年纪,反而比同龄人更加独立。
小手握着苏觅的手腕,苏彧琛又看向一脸担忧的老太太和陆天祁,他弯弯眼睛,苍白的小脸染上笑意,“奶奶,陆叔叔,你们不要害怕,阿琛没事了哦。”
苏彧琛和苏觅相依为命,妈咪从来是唯一的亲人,这回摔了脑袋,却多了两个像妈咪一样关心他的心,小家伙儿像是偷吃了糖果的猫咪,抿着唇角,眼底也亮晶晶的。
可是配上苍白的脸色,在大人眼里就多了几分强颜欢笑的味道。
苏觅心头酸涩,将儿子搂得更紧,老太太不由感叹,“阿琛和天祁竟然都是rh血型,冥冥之中都是缘分,咱们注定要做一家人啊。”
她说的是苏婉言和陆天祁的婚事,站在后面的刘琴和苏婉言却同时白了脸,毕竟心中有鬼。
陆天祁和苏彧琛血型相同,而且都是稀有血型,这样的巧合听起来很令人惊讶,可是如果有一天被人发现这不是巧合……
苏婉言正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却听见苏觅问苏彧琛,“阿琛,是谁把你从楼梯上推下来的?”
苏觅认定自己的儿子被人谋害,刘琴一个激灵抬起头来。
老太太虽然相信刘琴,心中却始终对苏彧琛从摔下楼梯心存疑惑,阿琛并不是毛手毛脚的小孩子,怎么会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
就连的陆天祁的目光也落在阿琛的身上,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被这么多大人同时盯着,苏彧琛倒是没有什么反应,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最后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当时我站在楼梯上,就感觉忽然被推了一下,也没有看到身后的人。”
“孩子总不会撒谎,苏觅,这下你该相信我了吧?”刘琴见他没有看着人,一下就有了底气,立刻冲着苏觅为自己讨公道,急着在老太太和陆天祁面前自证清白。
这话却像是戳在了苏觅的痛处,她脸色登时冷下来,“贼喊捉贼也没有这样信口雌黄的,当时只有你站在楼梯上,不是你还有谁!你以为阿琛没看见,你就可以逃之夭夭了吗?”
“你这是在强词夺理!”刘琴梗着脖子为自己据理力争,“我是阿琛的外婆,你要怀疑人也要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就是在污蔑长辈!”
“是啊姐姐,妈妈知道你回国,特意上门去看你,你不欢迎就算了,怎么还把这样的罪名往妈妈头上扣?”苏婉言也跟着眼睛一红就开始扮委屈,不亏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两人简直就是奥斯卡戏精转世。
场面顿时变成苏觅欺负继母与妹妹,好像谁弱谁有理永远是这个世界的主流,她怒火上头,指着两人便又想动手。
“你们——”
“吵什么?”护士推门走进来,皱着眉训斥,“这里是医院,病人伤在头部需要休息,你们就是这么做家属的?”
刘琴和苏婉言同时垂下眼,也不辩解,配上苏觅气势汹汹兴师问罪的模样,完全就是一对有苦说不出的可怜母女。
苏觅气得牙疼,却也明白刘琴说的是事实,没有证据,自己的主观判断并不能说明什么。
她最终还是把抬起的手臂放了下来,护士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把账单塞到她手里,“家属四楼缴费。”
说完转身就走,显然不愿意在这乌烟瘴气的病房多待。
苏觅深吸一口气,交代了苏彧琛两句,拿着单子去缴费,她回来的时候刘琴和苏婉言已经离开,即便没到她也能想象到那母女装可怜的模样,八成又说了什么不愿意留在这里惹人烦之类的话。
所以老太太看着她这会才是欲言又止的模样,用手指头都能猜到是想要为刘琴和苏婉言说话。
没有证据,苏觅心中虽恨却不愿意在这件事上纠缠,也沉默不开口,陆天祁本就话少,这下病房彻底安静下来,安静中却透着尴尬。
苏彧琛看看三个大人,顶着包纱布的脑袋往妈咪身边凑,“妈咪,阿琛的头已经不疼了,刚才医生叔叔来看过,也说阿琛已经度过危险期,完全没有问题了。”
纱布缠住了大半个额头,此时的苏彧琛看起来孱弱不已,苏觅还是从忽闪的眼睛里看到一丝狡黠。
她有些无奈,“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是住院更为保险。”
“可是阿琛没有伤筋也没有动骨,阿琛摔的是脑袋。”苏彧琛歪头看着苏觅,语气单纯却又让人无可奈何。
苏觅说不过他,干脆放弃讲道理,转身去倒水。
见妈咪不愿意,苏彧琛又拉了拉老太太的衣袖,嘴巴一扁,仿佛下一刻就能委屈地哭出来。
老太太连忙道,“医院里的条件哪里比得上家里,阿琛好好养身体才是最重要,等下让陆叔叔送你和妈咪回家。”
小魔王露出得逞的笑容,“奶奶最好了!”
老太太也笑起来,“哪里好?”
小魔王想了想,很认真道,“那里都好,阿琛都想要你做阿琛的真奶奶!”
“奶奶不是真奶奶,还能有假奶奶不成?”老太太被他哄得合不拢嘴,病房里回荡起欢快的笑声。
苏觅看着自家儿子用老套的一招再次搞定了陆家的老佛爷,心底毫无波澜。
陆天祁叫了家里的司机,看着老太太上车,他才亲自把苏觅和苏彧琛送回家。
在病房缠着老太太闹腾了许久,到家后安静下来,苏彧琛便感觉到麻药褪去,整颗脑袋都跟着疼起来。
他却又不想苏觅担心,就忍着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