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台词背得真熟。”梁遂哗哗地翻着剧本,“记得在大学时你就特别用功。”
许沉河最怕对方提起不属于自己的过往,他笑笑,问:“我们俩以前不是不熟么,原来你还偷偷注意过我呢?”
“你在大学那会就是所有老师和同学口中最常夸耀的对象,不注意都不行。”梁遂也笑着,捏捏许沉河的肩膀,“所以能和你合作,我真的很开心。”
许沉河但笑不语,按亮手机看看时间:“差不多要下去了,你还要继续踩点吗?”
“不了,我去车上喝口水,对戏对得口渴。”梁遂抬手指向3号楼,“那边你走过了吗,3号楼四楼的教室就是傅千和刑侦队对峙的地点。”
“还没走过,我等下去看看。”许沉河站起来,“你先下去吧,我自己再走走。”
“行,”梁遂把剧本卷成圆筒状朝许沉河挥了挥,“等下见!”
梁遂往楼梯口跑去,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身影。
许沉河在原地站立片刻,抬脚往3号楼走去,刚走出几步,又停了下来,猛然抓住梁遂方才那番话的错误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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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给大家郑重道歉,由于我的疏忽,昨晚更错章节了,原本更新的是19章的内容,我更成了20的。。现在编辑好啦,望见谅!!
第21章 不经意失去的东西在多年之后会变得弥足珍贵
除去天台,3号教学楼共四层,虽然许沉河不了解傅久的班级在哪层,但考虑到剧组搬运器材麻烦,一般不会选太高的楼层。
又怎么会如梁遂所说在四楼拍摄?
但过去看一眼确认清楚也无妨,许沉河边往楼梯口走边点开微信,翻出电子通告单,上面的确写明了取景的楼层。
出门前没充电,手机电量告急,许沉河停在2号楼四楼的楼梯口,抬眼望向与这栋楼相垂直的3号楼。
穿廊上空无一人,许沉河边走边低头打字,给方芮发消息:帮我问问导演助理,拍摄地点有没有变更。
室外光线强烈,许沉河把手机亮度调到最大,从楼上这边看下去,能看到导演跟摄像师他们在操场上收器材。
穿廊连向3号楼的那一端拐角处是卫生间,再往前走十多米才是楼梯,许沉河生出对陌生环境的不适感,又给方芮发了条消息:不用问了,我现在过来,你去车上帮我拿充电宝。
把手机揣进兜里,许沉河急急赶向楼梯口,经过卫生间时他听到身后传来另一个人的脚步声,还没回过身去,身侧刮过阵疾风,随即一双手施了力气在他背上狠劲一推。许沉河猝不及防,面朝里摔进了卫生间,手肘磕地时传来锥心的疼痛。
短暂的眩晕让耳畔嗡嗡作响,紧接着“砰”的用力关门声把他拉回现实。
明明没看清是谁把他推进来,许沉河却肯定而愤怒地喊出了那个人的名字:“梁遂!!”
关严了的门外是远去的步伐,许沉河心里拔凉,抱着手肘坐起来,把从口袋摔出来的手机握回手里。
没开灯的卫生间里光线严重不足,仅一扇没有运转的排风扇在缝隙中漏进些室外的亮光。
许沉河蹒跚着挪到门边,用没摔到的手捏起拳砸着门板:“梁遂!梁遂你别走!”
门上锁了拧不开,许沉河着急地按亮手机,强光刺得双眼生涩。他重新把亮度调低,方芮四分钟前回复了他:导演助理说地点没有变更,拍摄先在校门口这边开始。
后面又蹦出了几条——
“沉河哥,你还没过来吗,导演他们拍完外景了。”
“妆发师都到了,可以开始做造型了。”
“你是没电了吗?我把充电宝拿来了。”
红色的电量不允许自己的动作有半点迂缓,许沉河快速地打着字:3号楼卫生间,四楼。
点了发送的消息在转圈,许沉河冒着冷汗拨出顾从燃的号码,一声,两声,溺水般的窒息攫住他的咽喉,眩晕过后恢复清明的视野再次变得模糊。
对方没接,发给方芮的消息也没发送成功,许沉河不死心,脊背贴着门板妄想汲取点依靠,颤抖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次才点了重拨。
儿时不太美好的记忆连同迟滞而单一的拨号音涌入脑海,悄然无声的卫生间里那丁点连通室外的光芒根本算不上是黑暗童年的救赎。
他的母亲从来不会有笑容,只会用手指戳着他的心口让他谨记她说了千百遍的话:“除了上学,你别想离开家里半步!”
“你看到的好人好事都是假象,你课本上学来的善行善举都是社会的骗局!”
“这个世界坏人可多了,没有家人护在你身边,你随时会被青面獠牙的魔鬼抓走,你害怕生吞活剥吗?害怕折断筋骨吗?”
他的父亲更是赋予行动,在他房间的窗户钉上隔绝外界的木板,墙角的矮柜上安了电视,只要他在家,电视里就会循环放映着各国的恐怖片及拐卖专题的纪录片。诡异的背景音乐下,他再坚强也无济于事,房间的门上了锁,他只能日复一日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两只小手捂着自己听力良好的耳朵,只期盼哪天能离开这个恶心的家庭,哪怕迷路了也不愿再认得回家的方向。
拨出去的电话终于被接通,顾从燃不太耐烦地问:“什么事?”
许沉河因极度的激动而深吸一大口气,豆大的泪珠子从眼眶里砸下来:“顾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