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铎抓了一把他的发旋,主动解释道:“是上次在札达土林让封恰帮忙拍了合照,所以加了好友,其他的没聊什么,至于我的所在地和职业,应该是她自己看朋友圈发现的。”
钟蘧就转过身,双手捧着肖铎的脸,忧愁道:“你怎么这么招人啊。”
肖铎侧过脸,亲了亲他一边的手掌,“冤枉,我之后一定不跟她聊工作之外的话题,好不好?”
然而这回,肖铎却要失信了。
到酒店的两人被憨哥通知:“仁多乡往后的路不好走,这里没信号,要真翻车了——呸,总之出了什么事我们一辆车不好处理,明天开始仁多乡所有的车拉车队一起走,我已经跟几个师傅都讲好了。”
“……”钟蘧蔫了,“所有啊?”
憨哥:“也就六辆车。”毕竟雨季才过去没几天,这一整天进入仁多乡的也就六辆车罢了。
其实钟蘧当然并不讨厌与人同行,按他那个自来熟的性子,吃了晚饭的工夫,也就跟大家熟识了,之后同行的除了他们与封家三口,还有之前见过的徐姐等失独者两辆车,一车专业的摄影师,以及一车来毕旅的大学生。
钟蘧像只护崽的老母鸡,仔细数了数,徐姐她们都是中年的年纪,毕旅的大学生来的是两对情侣,他的潜在威胁者只有封恰——这晚她果然来问肖铎关于职业发展的问题了,而钟蘧对风险投资几乎可以说一无所知,以及一位摄影师——兆南之,男,很高,身材很好,五官不惊艳但是耐看,长发在脑后胡乱绑了一个辫子,显出些落拓的艺术气息。
钟蘧心酸地想,既要防女人,又要防男人。
“呵。”钟蘧在心里扎了肖铎的小人八百针,把他也设置成了微信置顶,改了备注:老混蛋。
*
第二天,六辆清一色的丰田霸道排成一字,从仁多乡出发,前往措勤。
徐姐她们的司机李师傅年纪最大,经验最足,打头阵,摄影师和大学生们在中间,最后是憨哥和自驾来的封家三口。
钟蘧完全忘记了昨晚有多不想跟车队走,他拼命从车窗里探出半个身体,大声嚎叫,“出发喽!”心里充满了车队征服阿里的豪情。
前方居然也有几人回应他:“出发喽!”好像是兆南之和大学生们。
肖铎:“……”
他拉住钟蘧的裤腰带把他拎回了车子里。
钟蘧往后跌回座位,半道却突然感觉屁股被摸了一把。
“???老流氓!!!”钟蘧压着声音喊,回身却看到肖铎似笑非笑地抱胸坐在座位上,十分清白的模样。
难道是幻觉?难道是我太想被摸屁股了吗?钟蘧崩溃地想,伸手捂了捂屁股。
肖铎笑,他的手伸了过来,钟蘧瞪着他的手,用目光表达着“干什么呢,老流氓?”
肖铎抓住他的手,按在了自己大腿上。
钟蘧下意识瞥了憨哥一眼,把手往回收了收,没收动,只好轻咳一声,往肖铎身边坐了一些,看看天,看看地。
*
车子启动了,憨哥或许真是个乌鸦精转世,这一天可谓一波三折,时刻在翻车边缘试探。
刚开出仁多乡不久,车队就遭遇了一条河,那是草原上的水流汇聚而成的,地图上自然没有,去年或明年也不一定有,今年这河横跨了草原,绕不过去。
淌过河是非常需要司机技巧的,车在水里打滑、熄火都非常危险,特别是在这个位置,连拖车队都联系不到。
李师傅艺高胆大,下车看了看河水的深度,选了一段相对平坦、宽阔,水位较浅的地方,率先下水,那水位就差一点点就到排气口,车两边溅起好大水花。
“危险的很。”憨哥在后面看得清楚,这个水位的容错率非常低,好在后面四辆也都是跑了有些年头的司机,接连顺利通过了,肖铎连车窗都没拉,钟蘧一边随着车身摇晃一边喊“啊——爽——”
被肖铎笑着揽在怀里。
憨哥开到了对岸,回身看封父过河,远程指导着:“挂低档!慢速过!”
然而到河中心的位置,封父的车轮一个打滑,车轮陷入了砂石,车子在河中心咆哮着,溅起一片水花,再难往前一步。
憨哥赶紧下车涉水往封父身边跑,“稳住,稳住,别熄火!”然后经验丰富地往封父车轮底下扔石块,“有一下抓住就出来了,”补到第四块石头的时候,四驱车终于找到着力点,往前一猛冲,冲过了危险水深。
钟蘧一直趴在车窗看,见封父把车开过河了,也长舒一口气,但回过头想又觉得可惜,本来就可以把封恰留在仁多乡了呢。
钟蘧转了一圈嘴,蔫坏地腹诽了一句“可惜了。”
肖铎一听,挑了挑眉。
他往身后扫了一眼,憨哥还在帮封父检查车子,于是直接往钟蘧方向一俯身,堵住了钟蘧口不对心的嘴。
钟蘧吓了一跳,想逃却被车门阻挡,被肖铎牢牢禁锢在座位上,在肖铎的强势下被迫张开了嘴。
好一会肖铎才起身,他的大拇指十分情//色地擦过钟蘧湿润的嘴角,停在他的饱满的唇珠上,捻了捻,眯着眼教训,“幸灾乐祸?”
钟蘧脸有些微微地红,嘴上还皮:“……我不是,我没有。”
肖铎笑着坐回座位。
憨哥也回来了,在驾驶座换着鞋子,随意扫了一眼后视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