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轶:“……”
他搞不懂严修济骤然插入过夜的话题是要干什么,总之是把他吓一跳。周子轶感觉这跟一把钝刀子似的在自己心脏上磨啊磨的,实在忍不住道:“严总,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你给个痛快吧。”
严修济听他刀来刀去的,挑眉:“至于这么夸张?”
“就这么夸张,别卖关子了,咱们直奔主题成吗?”周子轶道,“反正好赖我都想过了,你说结果吧。”
“你都想过了?”严修济道,“包括昨晚上?我以为你是冲动之下的行为。”
周子轶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了,破罐子破摔道:“是冲动了,怎么滴吧!”
严修济又问道:“你昨晚说你不会后悔,那你现在后悔了吗?”
周子轶怼他:“本来没后悔的,你老是问问问的,我有点后悔了。”
“你是说问你身体的事?”
“对!”
“我只是觉得你好像也没什么经验,所以找医生问了问。”
“我上哪儿找这经验去!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成熟地处理这件事?”
“成熟一点?比如说?”
“比如就当是一个意外,过了就过了,别管它了。”
“不行。”
“……”
周子轶被直接的回绝噎得想不出下茬了。
“我这个人一向认真,你知道的。”严修济故意摆正姿态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这么接近我,我不可能将所有事情都当做意外。”
“那你直接说结果不行吗?”周子轶道,“你跟我绕什么啊?”
“……好吧。”严修济站起来,“我本来想铺垫一下,不过看来没什么必要。”
说着话,他把茶几推远一些,两步绕到沙发侧面,从后边拎起一个纸袋。然后周子轶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伸手从里面,掏出了一束花。
周子轶:O、M、G。
那束花做得小巧可爱,几乎是圆的,蓝色和白色的小花为主、点缀着满天星,还用缎带绑在一起。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婚礼上用的捧花。
——严修济拿着这个干什么!
周子轶的脑袋嗡嗡响,他不是想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人就是这样,就算你想到了,你百分之百能想象到位了,当某些奇妙的事切实发生的时候,你还是会傻掉的。
周子轶还睁大眼睛,看着严修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首饰盒。
有点眼熟……是订婚那天见过的那个!
周子轶可清清楚楚记得这里面装了什么,严修济接下来的动作也证实了他的回忆没错。首饰盒“啪”的一声打开,订婚那天闪瞎一堆人眼睛的钻戒,两枚,都躺在里面。
相比起人已经傻掉的周子轶,严修济就镇定得多了。其实他也有点迟疑接下来该怎么办,但周子轶都惊到只有眼睛会转了,两个人里总该有一个先说吧。
而且浪漫餐厅没安排上,严总觉得能办到的排场还是不能少。
好吧,其中未必没有严总也需要点时间给自己打气的意思,所以才搞了这么多繁琐工序。
“……咳。”严修济轻咳一声,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取掉领带的他也觉得有点窒闷了。
堂堂严大总裁也难得紧张起来,但谁干现在这事会很熟练呢?世界上无数人做这件事的时候,都是出生以来头一回。
严修济站在周子轶面前,觉得该垫句话,但临时搜肠刮肚,冒出来的话也干巴巴的:“订婚和结婚那天都没跪过,我现在……”
给你跪一个?台词太奇怪,还是别说了,直接付诸行动吧。
于是周子轶盯着严修济的脸,从仰视,变成了几乎平视。
青年的瞳孔里,印着对方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身影。
——这是做梦吗?
——连梦里也不会有这么夸张的剧情……!
周子轶就坐在这里,但他好像从九霄云外听到的严修济的声音:“我觉得……”
“别说!”
周子轶打断他,猛然弯腰贴着膝盖,脸埋在双手里:“别说了!”
严修济一愣。
“……怎么了?”严修济顾不上手里的花和戒指,全放下了,伸手想抬起周子轶的脸看情况,“发生什么了?”
“……你别说了。”周子轶紧紧贴在膝盖上不让他看,传出来的声音也闷闷的,“你会后悔的,别说。”
“你晚上和我说的那句话,原话还给你。”严修济道,“我不会后悔。”
周子轶低声道:“你只是被一起生活的虚假感觉骗了……”
“你觉得我是会被骗的人?”严修济捏了捏他的后颈,“你要这么说,你是不是也是被骗了?”
周子轶没话说了。
“周子轶,我是什么想法,我自己很清楚。”严修济又道,“我要是不清楚,我不会昨天明知道有问题,还让你来接我。我直接跟司机走不行吗?”
周子轶:“……”
“我想要把你叫到俞言溪面前,然后把我接走,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严修济道,“还有你昨晚说你帮我,我同意了,难道我在你心里是随便谁都能拐shang床的人?我要是这种人,我何必还等你?那包厢里不是有一个吗?”
周子轶道:“我只是觉得,毕竟同一个屋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