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修济给扣安全带啊,四舍五入就是在车上抱抱了,这份殊荣,上哪说理去?
严总扣完安全带,给他关门,绕了半圈上了驾驶座。一扭头,发现周子轶自个儿在那默默乐,不由问道:“笑什么?”
“咳。”周子轶管理了一下表情,“就,能回家了,就高兴?”
严修济挑眉道:“你不是觉得医院住得还挺舒坦的吗?”
“嗨,金窝银窝……”周子轶说一半发现不对劲,立马改词儿,“不如有严总的超级豪华公寓啊!”
严修济只当他恢复精神又开始贫嘴,没多想,发动车然后开始说正题。
“你被打的事,基本查清楚了。”
“哎?”周子轶道,“这周都没消息,我还以为没查完呢。”
严修济道:“差不多完了,接下来就是移交检cha院了,估计很快开庭。”
周子轶道:“但这中间都不用问我的吗?比如查到是谁打了我,然后来问我认不认识这个人之类的?”
“因为律师替你回答了。”
“啊?”
“指使那些人去打你的……是严美月。”
“啊?!”周子轶虽然之前猜过是严美月,但毕竟只是关系上的推测,一点证据没有。现在一听严修济的话,周子轶是真的惊了:“真是她?!”
“对。”严修济也不卖关子了,直接道,“你那天去的酒吧,她也在,她看见你了,但你没看见她。她找了酒吧里的几个无业游民,出了五千块教训你。”
周子轶:“……”
“我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说我是真倒霉,这也能碰上。”周子轶长叹一声,“我的鉴定是轻伤,就算判也判不了她多久吧?而且,她也不会乖乖站着挨打……”
后面的话,周子轶没法说了。
严美月背后是谁?自然是严文武。
周子轶可不敢挑唆严修济帮自己对付严文武。他要是真是严修济爱人,指不定还能说几句,然而他现在就是个合同工,还是算了吧。
反正严总已经超额完成治愈他的善后了,其他的,法院怎么判就怎么认吧。
严修济瞥他一眼:“她前面在网上散播你的私人信息,还侮辱你,后脚找人打你,算是性质恶劣。律师会尽量帮你争取权益。”
“哥你安排好就行啦,我不操心这个。”周子轶觉得严修济已经够仁至义尽了,先前那种不悦的口气也缓和下来,“还需要我做什么就和我说,我会配合的。”
严修济察觉到他的情绪有点奇怪,但一时间又找不出来哪里怪,只得先让这个话题过去。
***
回到家,周子轶站在客厅里,居然有种怀念感。
严修济拖着他的箱子路过他旁边:“杵在这里干什么?”
“感慨一下。”周子轶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严修济:“我们天天见。”
周子轶:“我说我和房子。”
严修济:“……”
隔一阵子不听周子轶这么皮了,严总居然还觉得偶尔这么来一下也还行。他不管周子轶了,拖着行李箱开了周子轶的卧室,周子轶这才反应过来,冲过去道:“哎,哥,我自己来!”
严修济根本不理他,拖着箱子进了卧室,这才转头看他:“我又不是没进来过。我给你带东西的时候,都进来多少次了。”
“呃,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是另一回事嘛……”周子轶挠挠头,“幸亏我最近还挺爱干净哈,你没嫌弃就好。”
“我没要求你是不食烟火的神仙,维持正常就可以。”严修济淡淡道,“你不也进过我的卧室?”
何止进过,睡都睡了几晚。
现在回想起来,周子轶都恨不得时间倒流再来一次。
“行吧,严总,大哥,您慢慢参观。”周子轶不反抗了,走过去开了自己的行李箱慢慢收拾起来,还问道,“需要我给您解说吗?”
严修济的目光不经意划过床头那四个字,又收回来。如果可以,他倒想问问“远离桥边”什么意思。但他和心理医生谈过,医生建议他不要过于直接地向周子轶问起这件事,所以他只能当做没看到。
沉默几秒,严修济起了另一个话题:“你是不是对处理严美月的方式不满意?”
“嗯?”周子轶蹲在行李箱旁边,仰头望他,“没有啊。”
“是吗?”严修济垂眼看着他,“说实话。”
“……你要我说什么?”周子轶觉得这么说话莫名其妙矮一截,站起来道,“抓到人了,走程序了,会开庭,没什么问题。”
严修济和他对视,索性直接说了自己的猜测:“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站在你这边?”
周子轶的眼睛垂下去,一秒后又抬起来:“没什么站不站的,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没想别的。”
严修济却又道:“你觉得,我爸如果保严美月,我就会听他的?”
他在车上时想了许久,最后推测,周子轶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忽然对自己的案子没了兴趣。
因为严文武和严修济的关系,周子轶识时务地保持沉默了。
“识时务”是严修济一开始对合约对象的要求,周子轶也确实做到了。但现在,严修济又觉得,这也未必是条时时刻刻都要遵守的要求。
“没。”周子轶回道,“哥,这个事我相信法律,没什么好琢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