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愿心底突然涌现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只是一瞬间的孤独,然后觉得傅召一人在这里,可能也会更孤独。
他无意冒犯的四处翻找打探,但不用太仔细的观察,顾愿也能看出来,这个卧室确确实实只有傅召一个人住。
这栋公寓里只有傅召一人鲜明的风格。
卧室门突然被推开了,顾愿吃了一惊,一个捧着鲜花的女人更为吃惊。
这个女人面容姣好,肤色白皙,大约三十多岁,穿着白色上衣围着黑色围裙,长发梳成一个发髻,看着干练利落。
她是这边的保姆,叫做芳姐。
芳姐不知道傅召已经结婚了,更不知道顾愿就是傅召的伴侣。她平时也不关注娱乐方面的消息,并不追星,自然也不认得顾愿。
眼见着一个陌生的少年坐在主人家的卧床上,芳姐面上的讶异挡也挡不住。
顾愿过分漂亮了,昳丽的眉眼,冰白的肌肤,唇瓣如她手捧的这束奥斯汀玫瑰一般浅淡惑人。
是傅先生的情人吗?
可眉眼间疏冷又矜傲的气质不像是轻易被圈养的小情人。
原本芳姐还赞叹花店今日送过来的鲜花娇美明艳,再找不到比今早刚空运来的奥斯汀玫瑰更漂亮的事物了,可和顾愿一比,芳姐手一捧花束全部失色了。
顾愿猜出了是保姆,保姆应该是傅召可以信得过的人,可以随意进出家里任何一个地方。
芳姐毕竟名牌大学毕业,一个月领着好几万的工资,并不仅仅会做一些家务,她见过的场面也不少,看到顾愿后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傅先生家的保姆,叫我芳姐就好。花店刚刚送来了花,我把傅先生卧室里的鲜花更换一下。”
顾愿这才注意到床头的花瓶,花瓶应该是昨日放进去的百日菊和西洋蓍草,今天的是大卫·奥斯汀培育的月季朦胧的朱迪。
顾愿从床上下来了:“芳姐你好,我叫顾愿。”
“顾先生您好。”
芳姐并没有听说过顾愿的名字。但是傅召平日不会允许关系一般的人来他的卧室,既然顾愿能够出现在这里,不管怎样,顾愿和傅召的关系都不错。
傅先生大概是顾愿的男朋友。
这个想法刚刚涌现出来,芳姐就觉得不太可能。她也算了解傅召,傅召看似彬彬有礼,实际上颇为薄情冷漠,这样的人不可能谈恋爱吧?或许真的只是□□的情人,气质容貌过于美好而已。
芳姐将昨日的花束带走,将今天的鲜花放进去,朦胧的朱迪香气很好闻,顾愿嗅了一下:“花很漂亮。”
“谢谢夸奖,”芳姐道,“其实傅先生并没有很喜欢鲜花,但家里每日更换鲜花,会多几分生气。”
这几个月傅召其实很少来这边住,只是午偶尔过来,大多数时候,他还是在家里那边和顾愿一起住。
芳姐关上门走了出去,顾愿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谨,接听后就传来谨惊叹的声音:“艹!小愿,盛女士太爱你了吧,我认她当妈妈,她会不会也送我一栋别墅?”
“……”
电话那边隐隐传来几句责备,大概是谈在责备谨说话过于放肆。
“不会,你早就过了十八岁,”顾愿道,“怎么样?可不可以用?”
谨道:“超乎想象的奢靡,这就是我想象的家,不过就算给我十年,我也挣不来十个亿。顾愿,你真的愿意借给我哥拍摄?如果是我,哪怕是亲哥,我也不舍得。”
顾愿其实只在父母送的这栋别墅里住过一天,这里太大了,他总觉得很空虚,仿佛说话都会有回音。谨是他的朋友,顾愿自然信赖谨,暂借给谨的哥哥也不是什么大事。
电话那边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让我和他谈。”
这道声音听得更为清晰了:“你好,顾愿,我是谈。”
顾愿也问好了一声。
谈道:“改日我能不能约你出来吃顿饭?详细的事情,我想和你面谈。”
“好。”
两人又说了几句,挂了电话后,谈把手机还给了谨:“你这个朋友真够爽快的。”
谨和谈勾肩搭背:“那当然,被宠大的豪门少爷,压根不在乎身外之物,他老公比他父母还有钱。哥,将来你做了大导演,可不要忘了他,要给人家一个男主的位置,哦对了,先给我再给他,毕竟人是我给介绍的,我功劳最大。”
谈苦笑一声。
其实他也被打击得说不出来话了。如果这次电影再扑街,他就不得不回家继承家业了。
······
顾愿去了傅召的书房,他拿了一本书看。大部分都是顾愿不感兴趣的书籍,枯燥乏味还看不懂,他找了半天,才找到一本英小说,《了不起的盖茨比》,虽然看了很多遍,但眼下无聊,顾愿又看了一遍。
他坐在傅召的真皮座椅里,座椅很大,傅召似乎喜欢大气简约一点的事物。
看到一半,顾愿又有些困了。
前段时间拍戏,他一直绷紧神经,明明很不喜欢邱跃,却要在拍戏时入戏演出很喜爱她的样子来。如今一下子松散了下来,顾愿的身体也自觉的多休息。
傅召进来时就看到顾愿坐在黑色的宽大座椅里往后仰躺着,书籍盖在了他的脸上,顾愿的脸完全被书覆盖,一只手放在扶手上,他的手修长莹白,被黑色衬得如冰似雪,仿佛没有骨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