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如滢被吓得跌坐在地上,浑身发抖,通身冰凉,瞪大的眼睛里除了惊恐还是惊恐。
霍瑜白笑着,借助裙摆的遮掩,踮起脚尖下了滑板,手中牵引着滑板的丝线轻轻一拉,将滑板悄然提起。
轻轻迈进了屋子,又将滑板放下,悄然踩了上去,脚下一个用力,“飘”向聂如滢,墨发飞扬。
聂如滢望着“飘”来的霍瑜白,如置梦中,身子因为惊惧瑟瑟发抖。
霍瑜白在她跟前半蹲下,始终四十五度角斜眼看她,嘴角是诡异的笑,伸手,附上了聂如滢的脸。
“啊——!”
冰凉的触感让聂如滢惊恐大叫,不断地往后退,“不……别……别过来……”
“如滢……我是姐姐呀……桀桀……”
声音缓慢而幽冷,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别……别过来……”
聂如滢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她的整张脸在外边月光的映衬下,刷白刷白的。
“如滢……我死得好惨……好惨啊……毒入喉肠……灼烧着五脏六腑……痛苦难忍……片语难吐……我难受啊……如滢……是你……是你害了我……你下来陪我吧……”
聂如滢惊惧地摇头,呼吸艰难,“不……不是我……不是……”
“那是谁……是谁害我……”
聂如滢被吓得精神恍惚,不停地摇头,“不是我……不是我……”
霍瑜白上前,冰冷的双手掐住聂如滢的脖子,“那是谁?”
“啊——”
聂如滢脖子瑟缩,忽然眼一翻,吓得晕过去了。
霍瑜白愣住,没想到她这么不经吓,她还准备套话呢,这晕过去了怎么搞?
司璟墨和司褚珩走进屋。
司璟墨注视着霍瑜白,神色复杂,她说,毒入喉肠,灼烧着五脏六腑,痛苦难忍,片语难吐……
这是当初他被父皇传召回京的时候,如瑾的那封亲笔信上的话,一模一样。
为何,霍瑜白会知道……
霍瑜白起身出了屋,跑到院子里,将手插入冰桶里,直到手冻僵之后,又跑回屋,帮聂如滢掐人中。
聂如滢不知到是被掐醒的,还是被冻醒的。
在她即将睁开眼的时候,司璟墨和司褚珩同时闪身躲到暗处。
屋里没有点灯,月光没有照射到的地方,漆黑一片。
聂如滢睁眼的瞬间,瞳孔放大,浑身僵硬,呼吸都快停止了,只剩下急促的心跳。
霍瑜白冰凉的手附上她的脸颊,让她毛骨悚然。
昏暗的光线下,在聂如滢眼中,霍瑜白就是聂如瑾。
聂如滢不停地安慰自己,这是梦……是梦……
“如滢……你知道我有多痛吗?是你……是你害我……你想嫁给司褚容……所以害我……”
“不……不是我……”
“就是你……”
“不……不是……”
“那是谁?”
“我不知道……不知道……”
霍瑜白冰冷的手掐住聂如滢的脖子,一点点用力,阴恻恻道,“那你就来陪我吧……”
“不……咳咳……不要……”聂如滢呼吸困难,眼睛越瞪越大,“救命……救命……”
霍瑜白眸子眯起,“是娘下毒害我对不对?”
“不……不是……是如意……是如意……”
霍瑜白难以置信,聂如意?这怎么可能?
聂如意是她的三妹,今年只有十五岁,六年前也才九岁,一个九岁的小女娃,用计毒害长姐,这未免也太可怕了。
聂如滢情绪剧烈起伏,之前又吸入了大量的梦魂香,浑浑噩噩的,脖间刺骨的冰凉,让她心中的恐惧放到无限大,然后,嚷嚷几句,再一次晕了过去。
司璟墨和司褚珩从黑暗处走了过来,两人心里皆是狐疑的,不敢相信聂如意会害聂如瑾。
主要聂如意的年纪真的太小了。
“四叔,二弟妹可能吓坏了,胡说的。”司褚珩说道。
司璟墨眸色晦暗,蹲到霍瑜白跟前,握住了她的手,冰凉的触感让他皱眉,“我们回去吧。”
“嗯。”霍瑜白准备抽回自己的手,却被司璟墨紧紧握住,挣脱不开。
司褚珩望着这一幕,心里有些不舒坦。
司璟墨拉着霍瑜白起身,直接牵着她离开。
司褚珩目送两人远去,半响没有挪动一步。
出了御亲王府,司璟墨拉着霍瑜白上了马车,然后,直接将霍瑜白抱坐在腿上,紧紧禁锢。
霍瑜白挣扎,昏暗的光线下,她的双颊滚烫,心里恼火,“王爷,麻烦您遵守一下礼法,男女授受不亲。”
“毒入喉肠,灼烧着五脏六腑,痛苦难忍,片语难吐……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司璟墨询问,目光如炬。
霍瑜白愣住,心里咯噔了一下,“我,我听说聂大小姐是中毒而死,所以就这样说了。”
司璟墨眯了眯眼,相处一段时日,他不说完全了解她,也有些了解了。
她说话的时候,底气不足,明显心虚了!
霍瑜白到底有什么事瞒着他?
她是否认识送信给夏嬷嬷的那个人?
“瑜白,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你认识如瑾?或者,认识如瑾的朋友?”
“不认识!”霍瑜白毫不犹豫地否认。
司璟墨注视着她,若有所思。
马车里光线暗,她的脸,几乎可以跟如瑾的脸以假乱真,是那么的相似。
在海棠园的时候,她的神情,说话的语气,都跟如瑾一样。
种种巧合都表明,她是故意在模仿如瑾。
一直以来,她似乎都格外关注如瑾的案子。
扮做如瑾套话,也是她主动提出来的。
她似乎迫切地想知道真相,想知道害如瑾的真凶。
这是为什么?
司璟墨想不通,压下心底的疑惑,“瑜白,你觉得聂如滢说的话,是真是假?聂如意真的是凶手吗?”
霍瑜白神色复杂,努力回想过去关于聂如意的种种。
聂如意是聂家年纪最小的孩子,由于长辈溺爱,她从小就很娇纵。
印象中,聂如意喜欢跟她争抢长辈的赏赐,对于喜欢的东西,一哭二闹的,无论如何都要得到。
有些自私自利,但也不像是那种心里深沉,会谋害长姐的人。
她真的很难想象,一个九岁的孩子会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