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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云低走上前,单手把韩惊墨的脑袋按在自己肩膀上。
    带着浓烈烟草味的叹息在韩惊墨耳边无奈响起。
    “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他把你照顾得很好。医生说,最尽心尽责的护工,也就这样了。这才是我不杀他的原因。……对不起,哥哥向你保证,以后都不会再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了……”
    当他开始着手做善后工作,准备回国和弟弟一起过平静日子的时候,一直生活在他视线中的弟弟却突然消失了。他疯了似的四处寻找,都没有他的消息。他甚至一度怀疑,弟弟被他的敌人带走了。
    直到一个多月前,他在路上遇到冯少川,那个曾经背叛他和他弟弟,被他一时心软留下一口气而死里逃生的军医。
    韩惊墨没有说话,他把自己的眼睛压在哥哥肩膀上。两手垂落在身侧,既不拥抱,也不推拒。
    韩云低单手搂着他的后脖子,将侧脸爱怜地贴在他鬓角,叹息似的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啪!”
    关上门的韩云低,骤然回身重重掌掴了尹轻越一巴掌!
    这一巴掌又重又狠,把尹轻越的脸都打偏了,整个人斜摔出去。
    “你以为,我是为什么隐瞒冯少川活着的事情?”
    韩云低面罩寒霜,目光犹如出鞘利刃,闪动着森冷的光芒。他毫不掩饰眼底的杀意。
    尹轻越爬起身,用手指粗鲁蹭掉嘴角的血迹,不服气道:“我当然知道,你就是不想让墨儿继续和那个叛徒纠缠不清嘛!你以为这就是为墨儿好?我可不这么想!误会自己的哥哥杀死自己的好朋友,墨儿会快乐吗!”
    韩云低若有所思。
    良久,韩云低才开口道:“……或许你是对的。”
    他走到角落一台铜喇叭复古留声机面前,挑起唱针,放下一块黑胶唱片。
    房间里顿时回荡起萨克斯忧伤而缠绵的旋律。
    尹轻越恐惧地咽了一口响亮的口水:“老大……”
    韩云低背过身眺望落地窗外边的青葱庭院。
    他的手朝腰侧摸去,拔出手*qiang,慢条斯理地套上消**yin器。
    猛地转身对准尹轻越的右腿,他毫无预兆地扣动扳机!
    “噗!”
    子弹经过膛线高速旋转,带着一串微乎其微的火星,从枪管一直线射出。
    发出的,不过是一声再低微不过的闷响。
    尹轻越当场单膝跪地,站不起来。
    “谢谢老大!”他捂住大腿,紧紧咬住牙根,额头沁出大片汗珠,浑身都痛得颤抖。
    韩云低收回手*qiang,按通桌上的通讯电话。
    过了一小会,门口便响起敲门声,在韩云低应过声后,两个保镖才战战兢兢地推门进来。
    看到“二哥”血淋淋地跪在地上,大家都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看多问。
    韩云低背过身去,眼望着庭院方向。
    庭院里,阳光明丽,鸟语花香。韩惊墨正坐在紫藤萝花架秋千上,皱着眉头痛苦地翻阅着一本书。他越读越不耐烦,狠狠把书掷到地上,还用脚踩了几下。踩完以后,又捡起来拍干净了,翻开了继续看。
    韩云低眼底的爱意几乎要满溢而出。
    他收回目光,语气转为冷淡:“你们尹哥头痛症又犯了,送他到国外养伤。一年内不许回来。”
    “是!”两个保镖立刻一人一边搀扶起尹轻越离开。
    “尹轻越,不要让墨儿担心。”韩云低道。
    “是,大哥。”尹轻越低声对保镖交代道,“避开小少爷,从后门走!”
    尹轻越突然跑国外去了。据老管家说,他是酗酒狂欢,忽然头疼得厉害,老毛病了,当天就匆忙飞到D国一个熟人医生那治疗,大概要一年多才能回来。
    临上飞机前,尹轻越才给韩惊墨来电话告别。
    电话里的尹轻越听起来有些疲惫,但他还是老不正经地叮嘱小天使要记得想念姐姐,胡七八遭地扯了半小时没营养的话。韩惊墨叫他二哥,他还不高兴,一定要小天使对着话筒啵一个。韩惊墨骂了一句死变态,治什么头疼,还是把头一起换了吧,直接挂断电话。
    “叩叩。”
    韩惊墨抬头,看到韩云低站在门口。
    韩云低穿着锦蓝色睡袍,腰带在腰上松松垮垮地打了一个半边结,露出紧致结实的胸肌,和两节修长有力的小腿。
    韩云低是一个非常富有男性魅力的男人。他的英俊带着尖锐的棱角,极具攻击性和征服欲。他杀伐决断,不怒自威,使对手又敬佩又畏惧;他重情重义,多谋善断,他的兄弟都敬爱他追随他。
    作为兄长,他又是如此温和慈爱。
    他凝望弟弟韩惊墨的目光,总是透着脉脉温情。就像一股涓涓细流,让人感到宁静,可靠和安心。
    谁人知道,这个深沉稳重,洁身自好的男人,在千万个孤寂夜晚,和无数次死里逃生时,内心深处又在惦记着些什么。
    少年时那些美好真诚的感情,多年来,被父母施加的伦理枷锁,和他内心深处的自卑自惭层层锁住了,始终不见天日。
    他战战兢兢,像捂着丑陋的伤疤,无法宣之于口,他的心上人也无从知晓。
    那些求而不得的感情,压制得太久了,渐渐的,在阴暗角落发了酵,也就变成了一股扭曲而压抑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