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下逐客令。
李美绮撇撇嘴, “姝林最近都不听我的话,果然是因为她身边尽是你们这些不尊老爱幼的人。”
余诗行:“……”
李美绮自顾自的靠在沙发上,完全不把余诗行的话放在心上, 脸上写明了,不见何姝林不回头,的气势。
叶白端来用井水泡的花茶,花茶自然是自产的,大老远就能闻到一股菊花特有的清凉。
李美绮嫌弃的撇了一眼玻璃茶杯, “我喝的都是进口的茶叶,像这种东西从来都不会碰, 都不准有致癌物呢。”
说完她就尝了一口,嗯,又尝了一口,然后大半杯茶没了。
余诗行:“……”喝吧, 喝吧, 去火清凉, 最适合你。
李美绮喝完之后脸色好了点,道:“虽然说, 何姝林, 是我和他养父捡来的孩子,但也是一点点看着长大,感情很深厚, 从小到大的学费,生活费没少花。”
余诗行;“何姝林不像是会找家里要钱的人。”
李美绮眼睛一吊,“上初中后她想要我们都不会给,那么大孩子还赚不到学费吗?!”
“…………”余诗行毛骨悚然,想到自己虽然被单亲母亲在精神上折磨得要死要活,还不至于小小年纪就背负起学费的压力。
李美绮见她不说话,继续说,“姝林从小到大成绩都不错,真是个好孩子啊。”
余诗行心里不是滋味,“如果成绩不好呢?”
李美绮立刻反驳:“不可能成绩不好!成绩不好她能对得起养父母的恩情?!”
余诗行:“……”
她难以想象余诗行童年的生活。
她不是人类,周围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小时候想必过的心惊胆战。
李美绮已经习惯把何姝林当谈资,道:“这丫头十几年前得了个怪毛病,头发全部变成了白色,皮肤也白,在阳光下晶莹剔透的,我们怀疑是鬼上身,就让当时村里的神婆来看,真别说,关在铺了符咒的房间里三天就好了。”
余诗行恍然想起曾经见到的白发少女,急忙道:“有照片吗?让我看看。”
李美绮古怪的瞧了她一眼,摸摸索索的从口袋里掏出最新款的手机,“当时那个时候有手机的就我们一户人,要是放在别人身上,你还看不着呢。”
余诗行凑近了看,手机屏幕上是一张像素模糊的老照片,画面最重要是得坐在地上的纤细姑娘,在柔顺白发的掩盖下,只能看到一个侧脸,仅凭着眼角的惊鸿一瞥,余诗行立即就认出来了。
何姝林平时装的再像人,也不是人,她从白发变回黑发根本就不是因为神婆的符咒,只是不想惹麻烦,不然也在过往的十几年中,每次出现在余诗行面前都是这副模样。
记得初次见面,那个白发少女坐在她就是窗口外的一棵树上,笑眯眯的盯着她——手里偷吃的小零食。
后来辗转各个城市,白发少女依旧如影随形。
这几年销声匿迹了,余诗行为此还悲伤了很长一段时间,一股失恋的痛苦涌上心头。
看着这张照片,余诗行一时间比告白成功还刺/激。
李美绮手机关上了,说:“回归正题,你们这次赚了不少钱,而且我也知道姝林所在的实验室刚批下一笔扶持资金,加起来还算可观。”
余诗行压下心头的激动,神色慎重:“你是想让何姝林去犯罪?”
李美绮撇了撇嘴,毫不在意:“我才不管那些钱出自哪里,我只要这笔数字能到我手上,你们看着给,只要能对得起父母对你们的养育之恩就行。”
余诗行:“贪得无厌是会遭报应的。”
这句话如炸药让李美绮跳起来,一脚踢在茶几上,“我养我的女儿关你屁事!养育之恩大过天的,懂不懂?!一看就知道你是个没家教的死丫头。”
会议室不隔音,学生们又有偷听的习惯,这里面动静颇大,钟英哪里舍得自己的新娘被人欺负,一脚踢开大门。
李美绮气势汹汹的往门口狠狠瞪一眼,这一瞪就看到三个长相一模一样的男人,连动作姿势都毫无区别,堪比世界出Bug.
李美绮恍惚。
余诗行此刻也不要脸了,伸出手一指:“她骂我,她也骂校医。”
李美绮哪里想过刚刚还硬气的小姑娘,告起状来比谁都快。
哆嗦着嘴,愣是冒不出一个字。
李美绮被三个人拖出会议室,然后她全身僵硬地立在太阳下,浑身发凉发抖,一只体型庞大的雄狮缓缓走来,毛发被镀上一层金边,气势磅礴。
眼睛往后看去,是一直如鬼魅般的湛蓝色眼睛,白色毛发下隐藏着足以划破动脉的利爪。
李美绮赶紧收回视线,又朝左边看去,这回正常了,是个穿白裙子的小女孩,气质柔软的和个小动物似的,一双纯黑的眸子天真的望着她,“你的心脏,你的肾脏都不好吃,但是脊柱里的骨髓味道还算鲜美,阿姨,让我尝一尝好不好?”
“你你你——啊啊啊!!”李美绮崩溃的大叫,双手捂着头蹲在地上,恐惧由四面八方传来。
余诗行微笑的漫步而来,左手轻轻的拍在她肩膀上,这一下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李美绮失声大叫,然后昏了过去,四肢还在颤抖着不停,样子好不狼狈。
李美绮从医院醒来后,立刻就去了警局,“我要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