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常年在忙神出鬼没的爹,连陆叔叔是谁都没给她交代,就把电话挂断了。
至于“回头给你打电话”这句话,她爹那么一说,她随便听听就行,不能当真。
陆绾原到火车站的时候已经快三点半了,她下了车往花坛那边过去。
花坛周围没什么人,一眼望过去那个坐在行李箱上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小姑娘就很显眼了,应该是季星池。
“季星池?”陆绾原脚下步伐加快,隔着一段不远地距离喊她。
季星池被这声询问拉回思绪,抬起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个瞧着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孩手里拿着束花正朝她走来。
“是季星池吗?”陆绾原走近她,“我是陆绾原。”
“陆绾原···”季星池拖着一截软软地尾音把她的名字重复了一遍,像是在思考,几秒后,倏地冲她笑了,“不认识。”
陆绾原眉梢轻轻一挑,确定了她就是季星池。确定了她就是季星池之外,还确定了另一件事···
这个叫季星池的小姑娘,脾气挺大。
虽然季星池这会儿眉眼弯弯冲她笑的模样像只单纯无害的小白兔,但,这只小白兔刚才眼底一扫而过地不耐烦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我出门那个时间很容易堵车,”陆绾原难得耐心,解释道,“堵车高峰期。”
“是吗,”季星池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不好意思,我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
操。
陆绾原眯了眯眼,说实话,她脾气真算不上好,要不是因为她来晚了让季星池在大太阳地晒了一个多小时,现在她就掉头走人了。
她扫了眼季星池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小脸,咬牙忍了:“怎么不找个地方躲躲太阳?”
季星池听到这儿,脸上的笑意瞬间散了大半:“你是来接我的人吗?”
“是,”陆绾原说,“有什么疑问?”
“短信是你发的吗?”季星池扬眉。
“是,”陆绾原点头。
“出来别乱走,花坛等你,”季星池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把她发来的信息重复了一遍,“路上堵车,我手机没电快关机了,你等我一会儿,别跟陌生人走啊。”
陆绾原哑口无言。
“我敢乱走吗?”季星池问。
“多大了?”陆绾原迅速转移话题,说话间余光瞥见了自己手里那束还没送出去的花,抬手往季星池怀里一塞,漫不经心道,“送你的。”
“十七,”季星池看着怀里的花说,“谢谢。”
“几月生日?”陆绾原问。
季星池挑眉,怀疑这人不是来接她的,是来查户口的。
沉默两秒,还是回答了:“八月十五。”
“中午吃饭了吗,”陆绾原把她从行李箱上拽起来,一手牵着她,一手拉过她的行李箱。
“没吃,”季星池看了眼自己被牵住的手,有些别扭地往外挣了挣,没成功,懒得挣了,爱牵牵吧。
“走吧,姐姐请你吃饭,”陆绾原牵着不情不愿的季星池往马路边走,刚走了没两步,发现不情不愿的好像不只是季星池,季星池这行李箱貌似也不太愿意跟她走。
怎么拖不动呢!!
“季小箱的腿瘸了,”季星池看着自己的行李箱说。
“谁?”陆绾原一脸懵逼,扭头看她,“谁腿瘸了?”
“季小箱,我行李箱的名字,”季星池用拿花的那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行李箱,“它轮子坏了。”
陆绾原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季小箱”到底是谁之后,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抽。
这年头,行李箱都他妈有名字了?
她眼神复杂地看着季星池,此时此刻十分想给自家爹拨个电话过去···
告诉他季叔叔家姑娘很有可能是个神经病。
“行李箱为什么还有名字?”陆绾原牵着季星池拖着季小箱继续往前走。
季星池看她一眼,轻飘飘地丢了句:“我神经病。”
陆绾原愣了愣,没再问了。
“姐姐,”上了车,季星池突然说,“请我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陆绾原往后靠在椅背,眼神松散看着她。
“我想吃汉堡,”季星池舔了舔唇瓣,扭头看她,声音软乎乎的,“行吗?”
不得不说,季星池这副兔子乖乖的模样是真可爱,非常蛊惑人。要不是陆绾原刚见识过她的真面目,差点儿就信了她的邪。
“有什么不行的,”陆绾原笑笑。
两人先去市中心吃了个汉堡,回到家的时候六点多,家里这会儿除了保姆阿姨就陆染一个,小姑娘自己坐客厅看电视呢,一听陆绾原回来了连蹦带跳从沙发上起来,往门口跑。
“姐姐你说好下午带我去游乐场呢,”陆染边跑边喊,“你个骗···子。”
陆染脚步一顿,有些尴尬地看着季星池。
“陆染,我妹妹,”陆绾原介绍道,“染染,这是季星池,叫星池姐姐。”
陆染先是一愣,接着脸上的表情就变了,充满敌意,不过还是听话地打了声招呼:“星池姐姐好。”
季星池像是没看到陆染脸上的不友好,弯着嘴角说:“你好。”
“自己先玩儿,我带星池姐姐去卧室,”陆绾原在陆染头上按了一下,带着季星池去了三楼,推开其中一间卧室门说,“我爸妈住二楼,我们住三楼,这间卧室是给你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