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来到了花谢庭,他知道这是慕尚青的故居,也是夏亦寒最有可能流连的地方,他想吸引夏亦寒注意力。
事情发展如他所料,夏亦寒果然出现,轻而易举绑架了他,把他关在茶楼里,他想告诉她真相,但她却不听他啰嗦,自顾自做炸.药,对他道:有什么话,留到审判时再说,说给所有人听。
可是事情也不全如他所料,艾言未绑架成功,之后一直跟踪楚愈,却没找到机会下手,宋轻阳和吴科一直跟着,她和宋轻阳交过手,知道她不好对付,便没有轻举妄动。
楚愈现在很庆幸,幸好那天没被绑走,不然现在这个烂摊子,该由谁来收呢?不然她昏天黑地睡了几天,醒来后发现,楚动人死了,夏亦寒死了,五名死者家属崩溃了,无数警务人员受伤,她该怎么活下去呢?
她一阵一阵后怕,寒意从脚底起,完全吞没了她,指尖都忍不住颤了颤,似乎感受到了身边炸.弹的滚烫。
沉默之中,夏亦寒若有所思地点头,“看来你对他是深信不疑了,相信他的人品,他的动机,相信他是个善良的好爸爸。”
“我没有凭直觉凭感情,而是有逻辑依据,他因为想保护我,才会故意逃走,才会想要和你见面,你应该也感受了出来,很轻松就抓到了他,因为他主动配合,故意来找你。”
“不好意思,这一点在你这儿可能是个加分项,让你感动,让你同情,但对于我来说没什么影响,我并不会因为他想要保护你,就觉得他无辜,就可以把罪行一笔勾销。”
楚愈点了点头,恢复正色,回到正题,“好,你指控的罪名是什么?”
“错误诊断,对慕尚青进行错误治疗,导致其次人格陷入疯狂,报复社会,报复主人格!”
听完,胡宾情绪有点激动,开口帮忙辩护:“我刚刚听了慕尚青当时的症状,如果让我来诊断,也会诊断为躁狂或其他情感障碍,不会想到是双重人格。”
夏亦寒没看他,“所以你也只能是精神病院院长,而不是超人处处长。既然能当上处长,那就肯定有过人之处,平日里见的超正常人不会少,也肯定见过特殊病例。”
说着,她看向楚动人,“难道老楚处长就一点没察觉出,慕尚青的病情有特殊之处吗?”
楚动人皱着眉,声音沙哑,“我有察觉,但一直没确认是双重人格,因为催眠之后,我找不出有其他人格存在。”
楚愈忍不住插话:“我也是处长,也见多识广,但如果我现在遇到当年的慕尚青,也不敢给他确诊另一个人格存在,我们确实经常面临许多超正常、超自然的案子,但前提是它们本身就表现出了超正常之处,但当年慕尚青除了偶尔会情绪失控,并没有明显的异常之处,从而促使观察者以常规的眼光来对待问题,他的症状具有迷惑性,很容易导致误诊的情况。”
夏亦寒面色如冰,就唇角肌肉活动,面部几乎毫无波澜,“那故意隐瞒的罪名呢?”
“故意隐瞒这个确实有错,其实准确来说,从慕尚青失踪,到最近一个月,这五年间,被告一直处于一个朦胧的状态,有了猜想,但不敢确定,他是直到最近,也就是上个月的29日,才猜到了真相,他这次故意失踪,逃离警方的视线来,便是想告诉你真相。”
“那你是怎么知道,他是11月29日那天得知真相的呢?”
“刚刚被告陈述了,而且我从他之后的表现,判断出他所言属实。之前调查悬案时,他虽然没主动配合,但也提供了许多重要信息,比如慕尚青的往事,比如五个死者家属的情况,我也是通过他,才知道你和慕尚青的关系,从而知道了你的身份。如果他真的自始至终就知道真相,一味阻碍查案,不可能提供这么多关键信息。”
“但你也相信,他确实存在隐瞒真相的行为?”
楚愈沉思片刻,点点头。
“那既然他可以为了不暴露自己的错误,而隐瞒真相,丝毫没向你提及他的猜想,害你查案查了那么久,那你怎么就确定,他不是见事态已经不可收拾,所以故意玩失踪,故意被我捉到,故意装作一副罪大恶极的模样,但在陈述时,又把自己的过错往轻里说,充分展示自己的自责和愧疚,以此来博得同情,从而转移注意力呢?”
楚愈张了张口,一向口齿伶俐的她,瞬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现在还真拿不出证据证明楚动人的清白,包括他得知真相的时间,都是出自他自己口中,这件事极其隐秘,不可能存在物证,他又守口如瓶,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也不存在人证。有什么可以为他证明呢?
没等楚愈辩护,夏亦寒步步紧逼,“那我们假设另一种可能,楚动人早知道慕尚青是双重人格,他第一次碰到这么特殊的例子,所以想趁这机会做个实验,他见另一个人格默不作声,于是他也默不作声,和次人格暗暗较量,他开了专门的药让慕尚青服用,想把次人格杀死,可是次人格却因此发了疯,连杀数人。
“楚动人最后察觉次人格动是凶手,他十分害怕,因为事情一旦败露,他也会遭到惩罚,毕竟当时是他坚持让慕尚青进超人处,给他进行体检和治疗,超人处导致的命案,他要负起责任,甚至处长的位置都不保,从此名声扫地。为了悄无声息地抹平此事,他暗示慕尚青,他可能存在另一个人格,慕尚青经过他提示,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决定自己和自己同归于尽,不牵连任何人。结果也如他所愿,事情悄无声息地平息了,如不是被我碰上了,可能这件事就彻底成了个谜,真相腐烂在地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