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渔反覆住她的手,“齐鸣,到底怎么回事?是谁把你害成那样?”
闻听此言,齐鸣淡了笑意,抿唇不答。
见状,白绵绵道:“齐鸣姐姐,你快说出来吧,别让念渔担心了,她这些天愁得一个好觉都没睡过,你就体谅体谅她吧。”
齐鸣看她一眼,神色有些纠结,终于还是慢慢把那日的事情说出口。
*
念渔这一去人间,齐鸣独自一人待着,很有些不习惯。
抬头看看墙边那幅小猫偎在山鸡旁边的画,她笑了下,拿出一块璞玉,仔细雕刻念渔原形的模样,待念渔从人间回来,便送给她。
眼下这玉已经雕了近一半,这是往日她趁着念渔睡觉的工夫刻的,只待完工之后给念渔一个惊喜。
也不知怎么的,今日颇有些心神不宁,手上一下就被刻刀划了道口子,齐鸣起身去清洗包扎,目光不期然又看到那条绸带。
陡然间,同族被害的那些事又浮上她心头,她一时间无法静下心来再去刻玉,转而出了门去。
她始终不知,那绸带的主人是谁。
这个问题十分关键,只要弄清这一点,她就能知道,同族的那几个山鸡精究竟为谁所杀。
一路想着这些事,她也没看方向,不自觉地开始往平时她少有涉足的那片地方走。
再一抬头,有什么东西忽然入眼。
齐鸣惊讶地看着那地上的绸带,发现竟跟她保留着、当年束缚在同族脖子上的那条一模一样。
而且,眼下不只是一条,前面不远处还有一条,顺着那路径,齐鸣很快来到一处地方。
她对这地方有轻微印象,那时小青山忽然多了个成形的蛇精,她曾来看过一眼。
见那房中也有几条断裂的绸带,齐鸣瞬时间明白了她仇人的身份。
是单怜,单怜杀了她的同族!
她早知这蛇精心术不正,却不想单怜竟残忍至此。
霎时间怒火冲上心头,齐鸣只想马上找到单怜为同族报仇。
可眼下这房中根本空无一人,齐鸣离开那间房子,怒火冲天地一路寻找单怜的身影。
遍寻不得,她终于有些失去理智地吼着敌人的名字,“单怜,你给我滚出来!胆敢做下那等孽事,怎么不敢现身?”
“单怜,你杀害我的同族,我齐鸣不会放过你!”
逐焰一来到此地,便听到如此叫嚣。
听闻此人是齐鸣,她唇边溢出冷笑。
那时,她以为经了弥天幻境,贺离定会对狄星仇恨不已。却没料到,鼠精居然来报,说贺离白绵绵要成亲。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要风平浪静地过日子,也得先看看她的脸色。
眼见那些人和睦亲善,鼠精也是气得一阵牙痒,她本就仇恨白绵绵念渔,怎么能让她们轻易痛快了去,当即在一旁煽风点火。
“尊上,那山鸡精齐鸣乃是贺离白绵绵的好友,也是那猫精念渔的相好,我得知现下那山鸡精齐鸣一人留在小青山,不如……”
她的话不必说完,逐焰已经明了她的意思。
若是齐鸣遇害,贺离那婚事还能继续吗?
逐焰眼风扫过鼠精,掌心对准她额头,送了些法力给她。
鼠精感觉到自身变化,连声道:“多谢魔尊。”
收回思绪,逐焰幻化成狄星的样子,走至齐鸣身前。
齐鸣察觉动静,一转身,见此人眼生,但身上却有极强的威势,拧眉问道:“你是何人?”
逐焰神色严肃,“我只问你,白绵绵贺离在何处?”
齐鸣立时会意,“你是狄星?”
逐焰冷笑一声,“可见你认识她们,识相的就快招出来,本尊饶你一条性命。”
齐鸣心知怕是不能善了,索性先下手为强,一道法术便冲“狄星”面门而去。
逐焰魔功臻至化境,尽管齐鸣出手极快,可那动作看在她眼里却像放慢了一般。
冷冷盯着齐鸣,逐焰一瞬间控制住她的攻势,随后掌心一抬,便吸走了齐鸣的全部灵力。
“不识抬举。”逐焰把戏做了个十足,转身消失。
回到魔宫寝殿,魔侍前来禀报,“尊上,妖王在外等候多时。”
逐焰抬眼,“让她进来。”
单怜入内,先是行了礼,又道:“尊上近日未交代属下任何事项,属下惶恐。”
逐焰微微眯眼。
一段时间以来,但凡涉及贺离,单怜总少不得要说些让她不高兴的话。
若是旁人,她早杀了。但单怜究竟是她一手培养,她并不想杀她,于是这些日子只不理睬单怜,外出办事、一些小事项常是带着鼠精、吩咐鼠精去做。
所谓蛇鼠一窝,如今看来,这鼠精倒是比蛇精会逢迎得多。
逐焰看向单怜,“如此说来,你是要继续效忠本尊?”
单怜道:“属下对尊上从无二心。”
逐焰看她一眼,“算你有些良心,不枉本尊培养你一番,还帮你解决了仇敌。”
单怜一时未反应过来。
仇敌?魔尊指的是谁?
“不知尊上所指何人?”
逐焰道:“本尊方才去小青山,那山鸡精齐鸣喊着你杀害她同族,要取你的命,本尊解决了她。”
齐鸣?
单怜脑中回忆一番,倏然间明白这其中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