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溯的身心对她是不设防的。
无论是暗夜里兴起时的偷袭, 还是清晨昏睡中的纠缠, 她始终慵懒柔顺, 从不会拒绝自己的请求。
她的身子她睁着眼闭着眼反反复复不知描摹过多少遍,牛奶般白嫩顺滑。闻着鼻尖萦绕的香,湛榆喉咙微动, 目光定格在少女后颈露出的小片肌肤, 嘴唇贴过去,流连地轻轻一嗅。
真好闻。
崔溯喜欢她这样的小温柔。
顾倾玦站在门外抬手叩了两下:“阿榆, 你们休息好了吗?要开拍了。”
湛榆睁开眼,从短暂的温存里醒过神,她不舍地含.了眼前人小巧可爱的耳垂:“还累吗?又要继续下一场了。”
“不累。”崔溯为难地握着她的手:“姐姐再不松开我,我就不想从姐姐怀里起开了。”
“我这样吻.你,阿溯是动.情了吗?”
“是啊。”她明目张胆地歪头看向那双清澈的眼睛:“姐姐如今是对我越来越熟悉了。”
熟悉她每一个敏.感点, 熟悉她灵魂深处最受.不得的痒。
“乖,回家再说。”
不好让门外的人久等, 她松开崔溯, 起身去开门。
“明导喊我来催你们准备。”
既要开拍, 免不了卸妆再重新补妆,再加上其他繁琐的事项,少不得要耽误不短的时间。
湛榆点头:“好, 没问题。”
“那就好。”她站在门口看了眼坐在休息室神色冷淡的少女:“你们加油。我也去准备了。”
十一月下旬,天空飘起碎雪。全剧组投入如火如荼的拍摄,场景布置好,正巧崔溯和湛榆从化妆间出来。
二皇子萧晞被囚宗人府,彻底失去问鼎的机会。人们终于意识到,哪怕太子殿下性情变了,但高明的手段和精明的头脑没变。想拉他从位子下来,恐怕要费更多思量。
二皇子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也给了其他皇子一个严厉的警醒。萧洵因此得了好长一段清闲。
宫内的梅花开了。
他折了一枝斜斜别在太子妃发间:“红梅素雪,天地清白,阿雪怎么也不冲孤笑一笑?”
霁尘雪清清淡淡地扬了唇角,并不吝惜冲他展颜,她一笑,硬生生将欺霜赛雪的整座梅林压了下去,萧洵的手拂过她被风吹乱的长发:“阿雪当真是人间绝色。”
“比之贵妃娘娘呢?”
她突然发问,问的且是自己不愿提及的话题,萧洵长身玉立,凝眉看向远方:“比不得。”他收回眺望的视线,笑:“孤的女人,岂是一些艳俗之人可比拟?”
他声音一顿,眉间化开一抹温情:“可是醋了?”
真心,假意,遇上一位心细如发做戏滴水不漏的对手,霁尘雪已然分不清。
曾几何时的萧洵最是纯真,今时浸.淫权势,野心算计只多不少。她分不清他眼里的柔情是真是假,或许不是分不清,是她心乱了。
她仍惦念着那日顾敛不怀好意的示弱引诱,仍芥蒂她爱的少年曾经心里简单赤诚地装着某人。包括他对顾敛的恨,对顾敛的怨,她很难不介意。
她是醋了。她不能醋吗?
这话从眼睛无声流露,萧洵抚了抚她的脊背:“别怕,咱们慢慢来。”
萧洵对霁尘雪如此,柔情缱绻里藏着数不尽的凉薄,那姐姐对自己呢?始于色.相的温柔能延续多久?崔溯没来由的惶恐,脸色发白。
察觉到她的不妥,湛榆眼神晃动,以为她冷,急忙捉了她手裹在掌心。
这不是剧本里应有的情节。
按照剧本正常的进展,洵太子应该借势安抚这位在棋盘上起关键作用的太子妃,抚慰她,温暖她,欺骗她,也好利用她。
没听到导演喊停,工作人员不敢声张。
拍摄仍在继续。
阿溯的手好凉。湛榆不经意蹙了眉,很快舒展开,牢牢实实将她的手握紧:“阿雪想什么呢,可是在自己吓自己?”
这也不是剧本里排好的台词。
明导聚精会神地盯着镜头,呼吸跟着紧了紧。
崔溯欲言又止地看着她,心底的情意和担忧无处可藏,她语气平淡,不急着抽回手,眨眼恢复安然,仿佛那一瞬间的患得患失只是假象。
结合自己心境以及霁尘雪对萧洵的爱,她问:“殿下这一生,只有我一个女人吗?”
“当然。”广袖遮掩了两人十指相扣的手,萧洵笃定道:“孤这一辈子,一个女人就够了。”
“是吗?”霁尘雪随他在梅林并肩而行:“那前几日陪在殿下身边的几位姬妾,又该如何讲?”
“她们?她们是障眼法,是专门用来迷惑外人的。”萧洵回眸,似乎打定了主意要看进她心里,字正腔圆道:“执手相握,共枕而眠,这一世,唯有你配得。”
“殿下何时也爱说甜言蜜语了?”霁尘雪眸子里的忧色褪去,淡漠之余望着萧洵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暖。
这暖遁入深处,等萧洵再去看时,只看得到如冬日初雪,静默清寒的眸。
拉着人在观梅亭坐下,他使了个眼色,早就看傻了的宫人快速清醒,依着定好的流程恭恭敬敬在冰冷的石凳铺好软垫。
剧情回归到了原有的样子。
明导长舒一口气。
演员情绪到位临场加戏不算什么稀奇事,但敢这样做的一般都是经验丰富资历深厚的大咖,两个新人突然来这一出,实难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