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寒接过它才发现，原来玫瑰正中央躺着一个和戈寒手里那个样式差不多的黑色丝绒小盒子。盒子也不大，约有戈寒的巴掌大小。
    不用猜，戈寒也知道这个盒子里装着什么。
    戈寒霎时捏紧了握着的玫瑰花束。
    原来汤芷的匆匆出门，只是为了换一身新衣服，买一捧玫瑰，以及…
    为她买一枚戒指。
    所以汤芷的“我要去见好友”“我有点事情”都是借口，就是为了掩盖她要去买件正式的旗袍来向她求婚的事实。
    而且她还故意在她毫无准备的时候出击。
    就是为了让她意外，给她一个惊喜。
    但为什么汤芷怎么总是快她一步？
    表白是，就连求婚也是？
    汤芷的目光落在了玫瑰中心的黑丝绒盒子上，示意戈寒打开。
    戈寒没动。
    汤芷眼睛里闪现了些疑惑的情绪，“戈寒姐…”
    戈寒一直捏着戒指盒的手伸出，摊开，放在了汤芷面前。
    “打开它。”戈寒说。
    汤芷蹙眉，“明明是我先的…”
    “你既然还有力气跟我抢，不如我们到床.上再探讨这个话…”
    “……”汤芷本就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至于太过紧张。没想到戈寒的话一说完，被她死死地摁住的情绪一股脑全部倾泻而出，似跟她作对似的。
    汤芷的心跳越来越快，她几乎都不能够平缓地呼吸。
    明明是她想要正经地跟戈寒求个婚，没想到还是被戈寒反戈一击，不仅自己方寸大乱，还被戈寒抢了先机。
    汤芷的脸上不争气地飘起了红晕。
    “你…”汤芷毕竟说不过戈寒，她轻轻地拿起戈寒掌心里的戒指盒，慢慢地打开了它。
    与此同时，戈寒轻声道：“阿芷，嫁给我好吗？”
    嫁给我好吗？
    这句话汤芷在戈寒出演的影视剧里不知听到了多少次。那时候两个人隔着一块小小的屏幕，却好像相隔十万八千里那么远。戈寒对她来说，就是电视剧中的一个小纸片人，是娱乐圈这个她从未涉及过领域的大腕影后，是她不可触及的存在。
    她从来没有想过，戈寒会用演影视剧那样语气对她说“嫁给我好吗”。
    她是声控，戈寒的声音她记了将近十年。如今戈寒说这句话时，与她曾经在影视剧中演的相同，却又有很大的不同。
    戈寒的声音空灵，像是初春山涧融化的雪水，顺着千百鹅暖石铺就的渠，缓慢流进山下清澈的泉，带给周围万物生机与滋养。
    戈寒演出的时候，是饱含深情的。可那种情绪只存在于她对演出对象上，只存在于她对角色的体会上。虽然是为了演出皆大欢喜的结局来，可是那种语气不会是戈寒对着汤芷时说出的。
    戈寒对着汤芷的，只有爱。
    那是她等待了十年才能够说出口话，是只能够对着汤芷才能有的语气。
    对那些人来说，戈寒确实是逢场作戏。
    可对汤芷来说，戈寒是一心一意。
    黑丝绒的盒子里，静静躺着的一枚小巧的女士戒指。
    是汤芷曾经在珠宝店见过的，由戈寒亲自设计的，她拥有同款项链的戒指
    ——“当归”。
    “这个是我设计的第一款珠宝。”
    “为你设计。”
    汤芷骤然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惊愕。
    她知道这系列珠宝的名字，却不知道它的含义。
    那夜的坦白，戈寒对她隐瞒了这些。
    “小笨蛋，看不出来吗？”戈寒的声音骤然加重了一些，“戒指上面，是一朵…”
    “一朵白芷花，我知道。”汤芷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喃喃自语。
    “你…看出来了？”戈寒的尾音略略扬起，带着兴奋与不可置信，“那说明我的设计还是挺写实的？”
    汤芷：“……”这个女人怎么回事，说好的高冷御姐人设呢？
    但是戈寒琥珀色的眼睛清澈无波，像是深夜中璀璨的繁星落入平静湖面，亮亮的，让汤芷不忍心再对戈寒说出“其实我早就知道了”的话。
    但问题是…她送的戒指…
    算了，汤芷想，还好她早有准备。
    于是汤芷点了点头，“嗯。”
    “那我就当你是答应我了。”戈寒柔声道，“好了，户口本带上吧，我们去领证。”
    汤芷：“……？”她答应的根本不是这件事吧！
    戈寒像是看出来了汤芷隐藏的小心思，汤芷无非就是想着，等她打开了汤芷送给她的戒指的时候，再向她求婚，然后才算完成这一隆重的仪式。
    可是戈寒就想逗弄汤芷那么一下。
    “你还没有…”汤芷急了。
    戈寒笑着说：“你已经答应我了，不能悔婚的。”
    汤芷看着自己面前抱着玫瑰的戈寒，觉得如果此时有键盘，她能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来。
    戈寒的脑回路，怎么回事？
    戈寒拉着汤芷，两个人走到了客厅。戈寒把玫瑰放到了餐桌上。
    戈寒牵起了汤芷的手，捏过了戒指，戴在了汤芷的左手无名指上。
    “现在，才是真的不能反悔了。”戈寒轻声道。
    无名指那块凉凉的，尺寸刚刚好。
    由小碎钻设计而成的白芷花苞并不大，衬得汤芷的皮肤愈发的白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