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药是我们亲自抓的,也是叶笙笳亲自熬的,怎么会有问题呢?”
姜芷歌万分不敢相信。
“那若这一味药事有人故意加进去的呢?”
何箫扫了她一眼,将剑换了个手持于手臂,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她。
“你是说,那家药材铺有问题?!”
姜芷歌惊觉!
她慌忙转身打开药材包一味药一味药地数了起来!
果然!
药方之上只有二十味,而这药包之中却多出了一味!
“是那个少年!”
姜芷歌的脑海之中忽然晃过了那个让她印象深刻的眼神,惊呼而起!
“不行,我要去找他!”
姜芷歌心中一慌,拔腿就要往外跑,却刚出门便撞在了叶笙笳的胸膛之上!
“丫头,你这慌慌张张的,是要往哪里去?”
叶笙笳一把拉住了姜芷歌不稳的身子,皱着眉头说道。
“那家药材铺有问题!那个少年!在老将军的药材里,多加了一味药!!良药成了毒药!!”
姜芷歌慌慌张张地说着,语速很快。
“什么?有这等事?!那少年我们并不相识啊……”
叶笙笳惊诧,难以置信地问道。
一旁的何箫唇边一阵抽搐,似有无奈之意,缓缓上前一步,恭敬地低头禀告道:“启禀陛下,那少年,我后来派人去暗中跟踪过。应该确实是陛下的故人。”
“故人?”
叶笙笳眯起了丹凤眼,审视一般地盯着何箫,又缓缓说道:“名字?”
何箫迟疑了一下,缓缓抬头,眼中有复杂的情绪,他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是……固儿。”
“什么?!”
这下轮到姜芷歌惊呆了。
“固儿不是被迟缓归劫走了吗?叶笙笳派人寻了许久都没有音信,怎么这会儿出现在我们去的药材铺?还神不知鬼不觉地暗中加致命的药物?”
“这……我便不知了。我的人寻过去没多久再去的时候,那药材铺便已经人去楼空,连带着掌柜的还有所有的伙计都一无所踪了。”
何箫如实禀报着,低头说道。
“哦?这般迅速?”
叶笙笳若有所思,单手背于身后,对着老将军恭敬地行了个礼后,便道歉着说道:“老将军,此次是笙笳照顾不周,我再去准备一下药材,这里就不打扰将军休息了。”
说罢,叶笙笳便拉着姜芷歌往外走去,何箫也想跟着走出门之时,却见到老将军使了个眼色,他便晃了个身,隐没在了屋梁之上。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何箫隐身而去那一刻,叶笙笳的丹凤眼轻轻一皱,亦拉着姜芷歌以一个极快的身法晃过了眼,蹲在了拐角处,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姜芷歌不要出声。
房门“吱呀——”一声被轻轻合上了,透过窗纸,姜芷歌探了个头,老将军咳得更加厉害了。
“师父!”
何箫一下子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的,急忙上前一步,却见到老将军咳出了一口血在地面!
鲜红而刺目!
姜芷歌几乎要惊叫起来!
她连忙捂住了自己惊讶的嘴巴,她竟没有想到,竟有人将老将军伤成了这样!
叶笙笳同样是凝眉紧锁的表情,一脸凝重。
何箫更是怒气上头,一边扶着老将军,一边怒气冲冲地说道:“师父!你为何不让我杀了那女人!以我目前的修为一定可以为你报仇!”
“咳咳咳……箫儿大了,本领自然在那女人之上。只是,你若杀了她,她手下的势力,你能保证不伤害到陛下吗?我的时日怕是不多了,那日被她暗算的这一掌,怕是会要了为师的命了。”
老将军艰难地撑着身子,勉强笑着安抚着何箫,轻声说道。
“师父!我不明白,就算叶笙笳那小子对您确实不错,也不值得您这样为他卖命!又是保家卫国,还要替他铲除有心要害的人,给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何必?”
何箫咬着牙,愤愤不平地说道。
“箫儿,你还没有经历过情爱,你不懂。在我看来,他既是我的君王,也是我视如儿子一般的存在。他的娘亲,已经被那个女人害死了。他的父王,亦被那个女人害死。你觉得,这个仇,我不替他报,他一辈子将被蒙蔽,这是一个义父应该有的做法吗?”
老将军又轻咳了几下,雪白的巾帕之上又是血丝遍布!
“直接告诉他,让他自己去处理不就好了!您都这样了,他也不是小孩子了,您还这般护着他!”
何箫不满地说着,却仍然心疼地拍着老将军的后背,生怕他再激动。
“我希望,他无忧无虑的,永远都不知道人心的丑陋。也不想他知道一切的真相。就算我杀了那个女人他恨我也没有关系。我想,在我有生之年,他,能少操劳一份心。”
老将军浑浊的目光里尽是慈爱的目光,穿过那样的眼,似乎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个等待了他很久的人,在默默凝视一般。
“师父。你这样,会苦了你自己。都一百年不止了,您每天提心吊胆地提防,替他着想,他却什么都不懂。这不公平。”
何箫嘟囔着,像个被抢了棒棒糖的孩子。
“孩子,为师这辈子觉得唯一对不住的人,便是你。自从你年幼捡到你,便一直对你苛责,还一直处心积虑地将你安排到陛下身边,让你保护陛下,却从未多考虑过你的感受。是为师的错。”
老将军说道此处,眼中泛起了雾花,轻叹了一声。
“师父对何箫恩重如山,没有师父,何箫早就冻死街头了。何况师父还教会了我本领,让别人轻易近不了我的身。就连高超的医术,也是师父传授于我。何箫,不敢再奢求什么。”
何箫低头,说得很动情。
“孩子……亏欠,就是亏欠了。你从小就懂事,这更让为师感到愧疚。为师的时日不多了,也该告诉你一些事情了。”
老将军轻咳了一声,轻声说道:“你不是一直问你的爹娘是谁吗?”
“师父您知道?!”
何箫惊诧万分,几乎跳起!
却不料,老将军只是遗憾地摇了摇头,轻声缓缓说道:“我并不知道你的爹娘是谁。我捡来你的时候,什么也没有留下。但是你天赋异禀,又天资聪颖,就连脉象,都于常人不同。我也是听先人传说,这世界不止五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