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是不是哭了?”做摄影师的职业病,让她一下就关注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刚刚她出去的时候,阮娇还是言笑晏晏的,怎么这会儿眼角处却红红的,明显是哭过的痕迹。
“真的没发生什么啊?”她用手肘捅了捅罗一琳,眼里迸发出名为八卦的光,“是不是颜老师把人给训哭了啊?”
“???”罗一琳黑人问号脸,半眯着眼紧紧盯住她,直到对方主动和她拉开了一步的距离,才收回了目光。
“那什么,我就猜测一下嘛。”女摄影师表情讪讪,“和颜老师搭对手戏的演员,被拍到在片场哭的,又不止这一个。”
罗一琳嘴角抽搐,这也能怪她老板?
“别乱说啊,”她语调正经又严肃,“以前那几个哭的,那是拍戏压力太大才哭的,跟我老板可没有一分钱关系。”
“还不是颜老师的锅啊?”摄影师低声嘟囔,“跟她对戏的,除了老戏骨,谁不被她碾压。人家一不小心没发挥好,下了戏还要再对着颜老师那张万年冰山脸,搁谁谁都压力山大。”
“……”罗一琳无语,我家老板演技好怎么了,难道还要让着别人啊。
不过,话说回来,在颜柯面前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人那么多,她还真没见过,哪一个有阮娇这样的待遇——没看她家老板一脸的宠溺吗?
是的,宠溺。
别人看颜柯,第一眼关注到的,往往是她无人能及的神颜,或是冷若冰霜的气质。但罗一琳跟了自家老板这么多年,对颜柯的了解自然比一般人更深。
颜柯心情愉悦的时候,虽然面色看上去和平时并无不同,但下颌骨斜线处的肌肉却是比平时更放松,没有了平时那种明显的紧绷感。
更别说,颜柯此时的眼神,和以往太有不同,里面蕴满的关切和宠溺,只要仔细观察,都是能够看出来的。
“哎!“罗一琳心里叹了一声。
不知道自家老板有没有意识到,她对阮娇的不同,已经不是半年前那种公式化的不同了。
……
摄影师们陆续返回,阮娇也没好意思一直窝在颜柯怀里,腻歪了一会儿,便乖乖跟着颜柯去下一个拍摄地点了。
一行人从酒店出发,到达目的地时,已是下午3点。
大熊猫繁育基地,来蓉城旅游,必不可少的打卡地之一。
节目组专门选了下午这个游客较少的时间,近距离跟拍的摄影师也只安排了两人,以免引起粉丝的骚动,打扰到喜静的熊猫。
两人步行过一片长长的竹林,兜了小半个小时,才在成年馆找到几只正在发呆的滚滚。
天空中飘起了绵绵细雨。
颜柯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雨伞,见没有再给她第二把伞的打算,略扬了扬眉,到底是没说什么。原本和她肩并肩站着的阮娇,见她撑开雨伞,眼睛一亮,声音中透着惊喜。
“好可爱的雨伞!”
伞顶支起了两只黑色的耳朵,白色伞面上印着熊猫图案,两只标志性的黑色大眼,正滴溜溜望着两人,熊猫的憨态一览无余。
雨伞很小,颜柯将伞向阮娇的方向倾斜。
见此,阮娇扬头,对着她狡黠一笑,一个迈步,就轻轻松松站到了她前面去。
站定后,她又朝后面稍稍挪了挪,挪到和颜柯紧紧相贴,才伸出一只小手,将颜柯垂在身侧的左手抓住,牢牢环在了自己腰上。
颜柯眉间微滞,一时间有些愣神,手上传来的温热,让她条件反射地将伞的位置又向前移了移。
阮娇侧仰着头,黑曜石一般的眼眸望向她,“颜老师,我们待会儿回去的时候,也去买熊猫伞,好不好?”
被注视着的人仿佛心尖被挠了挠,从那声甜润清亮的“颜老师”中回神,微微抿嘴。
“好。”她垂眸淡笑,视线从那双清亮灵动的眼眸中错开,看向前方。
阮娇的眼角,弯了又弯。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正好看到颜柯紧致流畅的下颌线,和完美的侧脸。
向上,线条入鬓,乌黑浓密的发丝隐没了瓷白的耳,只露出一点点精致的轮廓。向下,黑色的高领毛衣,也没能遮住修长的脖颈线,反倒衬得下巴尖到颈间的那一小片如玉肌肤,更加引人遐思。
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对上颜柯的侧脸,阮娇反而不敢和以前一般,和颜柯对视。谈不上紧张,却不知为何,连呼吸都在不经意间放慢了半拍。
视线从那张美得恰到好处的侧颜收回,阮娇轻轻呼气,试探性地靠向身后之人。
头顶好像撞上了什么,颜柯从喉咙中传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嗯声,随后稍稍侧头,将侧脸的下半部分,靠近阮娇耳朵上方。
如烟的细雨中,两人默默相依,从摄影师的镜头中看过去,正是一对情侣相互依偎,耳鬓厮磨的场景。
阮娇双手搭在腰间的手臂上,声音懒懒的,软软糯糯的鼻音里充满了羡慕。
“颜老师,滚滚好幸福啊!”
这句话没头没尾,一时半会儿,颜柯也没明白她说的“幸福”是指什么。
“快看快看!”阮娇小声惊呼,“二爷又在看孔雀舞了!”
阮娇手指着的方向,一只孔雀正展翅开屏,展示着自己绚丽无比的尾羽,而不远处坐在地上的滚滚,则一脸沉迷,看到踱步展屏的孔雀,连嘴里正咬到一半的竹子都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