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猎槍, 领口的绒毛被强劲的风吹得不断飘动, 背后是广阔的黄绿色苔藓地和灰蓝色湖泊, 湖面似乎还结了一层薄冰。
他提起手里的雪雁给他们看, “快来吧!”
猎场在格陵兰东北部一个小岛, 湾流飞机不适合降落, 林氏早安排好了另一家小型私人飞机在哥本哈根机场等他们。
小飞机飞行了三四个小时, 飞机开始下行了。
从空中俯瞰, 猎场是一个近乎椭圆形的小岛, 被一条河谷从中间分成两部分, 岛的一侧靠近山脉,一侧濒临大海。
那河谷是冰川运动后的遗迹, 但覆盖了一层从墨绿色逐渐过渡成黄绿色的苔原植物后, 当初被冰山移动侵蚀出的锋利的线条变得圆润柔和, 岛上又没有太高的树木, 看起来就像块平整的地毯,偶尔能看到嶙峋的灰白色岩石, 一次次白色绒毛球一样的羊胡子草或是暗红色的植物点缀在其间。飞机降得更低一点后, 可以看到那条蜿蜒的河流上升腾的白色水雾,轻纱般漂浮着,河水的颜色是和蓝松石极为接近的蓝, 河床和河中沙洲的是由黑色的石子砂砾构成的。
飞机在距离营地五十公里处一块平地上降落。他们从这里坐上小船, 顺着河流而下。
最终到达营地时太阳已经下山了。
夏至日之后, 极昼消失,夜晚快速地变长,落日时间越来越早。
林沛雄用力拥抱了他们三个,“你们三个有口福了,今天我打到一些很不错的雪雁。”
这个营地由几座柠檬黄色的小木屋组成,由当地唯一一家旅行社经营。老板和员工只有两人,是一对五十出头的夫fu:丈夫麦克负责维修车辆,检查槍支,担任向导,妻子乌娜负责做饭,打扫。此外就是林沛雄的五名保镖。
麦克是红发蓝眼的北欧人,乌娜大概是有些因纽特人血统。
晚饭过后,大家坐在营地中心的空地围着篝火聊天。
林沛雄告诉他们接下来几天的安排,“这个地方可好了,海边有时候还能打到海豹,还有独角鲸。明天我们去猎鹿,先开着车到猎区,然后可能还得走一些路,带上望远镜,我已经安排好了,我们每人一块猎区,分头打猎,不让他们跟着,傍晚带着猎物回营地。当然了,要是打到的猎物很多,或者打到鹿了,那就得叫他们帮忙了!”他乐呵呵指指坐在另一簇篝火前的保镖们。
唯安向保镖们看一眼,“林先生,他们不参加狩猎么?”
林沛雄傲然摆摆手,“那当然!不过——”他对她笑,“要是你害怕,可以找个人陪你啊!”他说完看林倚山。
唯安微笑,“那我就放心了。你们每个人都有保镖,我可没帮手。”她言下之意,如果他们四个人都是自己打猎,她未必会输。
林沛雄笑,“你不是第一次打猎么?这么有信心?”
李唯安说:“我来之前,可是有到shè击俱乐部练习过的。”
林沛雄哈哈大笑,“打不到驯鹿也不要紧,还可以打松鸡,雷鸟,大雁这些。哦,这里还有兔子和狐狸。”
他精力毕竟不如年轻人,打了一天猎,饭后又喝了不少威士忌,又闲聊一会儿就去自己的木屋休息了。
李唯安这一路都很安静,到了这里话才多了点。
林倚山发现他之前的第一印象是正确的,李唯安对他父亲有着类似小孩子对传奇人物的关注,她在他走了之后又问了些他的往事。其实那些都是早在各种传记、新闻、机场励志畅销书里讲过的东西,但她不厌其烦一一问起,他也就逐一为她验证那些传闻的真假。
不知不觉夜已深了,四周宁谧一片,只听得见篝火中木柴燃烧时小小的bào裂声。
篝火把李唯安的脸映得红红的,就连她一向清冷的眼眸都染上一丝暖意,这时的她凝视谁时,投shè出的目光很容易和温柔混淆,当她再微笑,那笑容就更温暖了。
她用感叹的语气说:“林先生这一生,恐怕没有任何后悔的决定吧?”
林倚山想一想,“不。我记得他说过,他很后悔没能和一位伙伴一直走下去。如果他当初的决定不同,当时可能会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