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里有牛羊慢吞吞行走。
唯安穿着冲锋衣, 站在路边握着手机不知在和谁通话。
他等她挂断电话,走下车。
唯安转过身,“你醒了?”
“嗯。”
她把手机揣在口袋里, “是程律师,她改了机票,现在到日内瓦了,应该会和我们差不多时间到。”
天色将晚时他们到了目的地。
到了程律师订的酒店, 唯安先到大堂右翼的酒吧要了杯威士忌,她一口气把酒喝完,“我有点怕。”
容朗握住她的手,“别怕。”
唯安哑然失笑, “也对,我现在还怕什么。”
容朗拍拍她肩膀。
程律师到时, 在前台得知唯安和一位男士同行, 让前台打电话到唯安房间通知。
见了唯安身边的英俊男人, 程律师愣了愣,“这位是……”
容朗和她握手,“程律师您好,我是唯安的朋友容朗。”
他随后寻个借口离开,让她们单独谈话。
容朗走后,程律师坐在沙发上捶捶腰背,有点疑惑地又往大门那儿看了看,“我怎么觉得,这男孩子这么眼熟呢?我肯定是在哪儿见过他。”
唯安以为她认出了容朗是当红爱豆,不料,程律师说,“这是你高中那个小男朋友嘛!对吧?是那个漂亮小男囡吧?”
“嗯。”
“……”程律师呆了呆,忽然说,“我上次见到他,是馨宁出车祸的时候。”她立刻自觉失言,转开话题,说起唯安母亲的律师是如何联系上她的。
“是ru癌。发现时已经第三期……你母亲那女人,你是知道的,死爱美。哪里肯手术和化疗……”
唯安默默无言。
“她和后来丈夫又生了个女儿,她的律师说,小囡已经查过基因,罹患ru癌的几率很低,建议你也查一查。”
唯安想起当年母亲微微隆起的小腹,那个胎儿就是这个小朋友吗?
“她现在的丈夫是和澳洲那个是同一个么?”她问。
程律师没好气,“吓!乱讲什么!”她说完,和唯安互相看看,犹豫一下,还是打开文件核实了丈夫的姓名,“是的,是同一个。”
这下,她和唯安一起笑了。
程律师笑完稍微有点抱歉,“唉,伊那么漂亮的女人,再多结几次婚都正常。”说完,又叹气出神。
这么多年,程律师提起她母亲必称“那女人”,这三个字代表了jiān诈、冷酷、虚荣,也许还有yin.乱,唯安从没想到,程律师其实是有点羡慕“那女人”的。
唯安揉揉程律师的肩膀,“还有一种漂亮女人,干脆一次都不结。”
“小活狲有了男朋友讲话都俏皮了。”程律师白唯安一眼,“你去吧,我也要休息了。年纪大了啥个公务舱头等舱都不行,全身骨头都要碎掉了。”
唯安用力握握她的手,“等我发达了,买私人飞机给你。”
程律师这次本不必来,完全是为了她熬义气,唯安心里知道。
正如唯安所料,她母亲的葬礼办得像个宴会。
在教堂和墓园之间的草地搭起浮夸白色帐篷,来吊唁的女宾一律穿黑色礼服,男宾全是吸烟装、大礼服。上了点年纪女士们还都戴着大帽子,就连程律师也不免俗。这群人看起来像是要参加英国皇室每年春夏季举行的马会。
用来举行追悼仪式的礼堂里用没有香味花卉装饰,全是的白色和浅紫色,胡姬、龙胆、绣球还有苏格兰的thistle,要不是神台前放了口棺材,还以为这里在举办的是场dress code是全黑的时髦婚礼。
进入礼堂时,一对俊男美女在门口为每位客人献上精致小花束,里面有一支普罗旺斯薰衣草,一支勿忘我,和一支蓝白色铃兰。
那俊男帮容朗把花束别在他领口扣眼,他穿的还是他去康城领奖穿的黑色吸烟装,那美女则帮唯安把花chā在凯尔特结胸针后面。
唯安问那对俊男美女,“你们是餐饮公司请来的侍者还是专职模特?你们俩像是从婚礼蛋糕上拿下来的。”
那俊男微笑着给了她一张名片。
落座之后唯安用手机查名片上模特公司的资料,差点当场大笑。那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