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也没地方打听去,路家主那院子连襄王的人手都插不进去,外面就更没消息流通了。探子其实也就是从路以卿两人神色上做出些猜测,他小心翼翼道:“回王爷,我观路家郎君面上并无悲色,恐怕,恐怕路家主如今暂时还没有性命之忧。”
襄王一听这话,脸色果然阴沉下来,尤其目光扫过来时,那眸中的阴鸷更是吓得探子退都有些软了。于是他赶忙找补了一句:“不过属下之前借故从那两人身边走过,却闻到路郎君身上酒味颇浓,恐怕路家主情况也不太好,所以路郎君才会借酒浇愁。”
借酒浇愁吗?襄王想了想,倒真不记得路以卿有酗酒这个毛病,倒是听说路家主挺好酒的。
探子说的话不无道理,他又随便问了几句,也没再问出什么来——此时想来,也幸亏之前沈望舒警醒,并没有因为路以卿的礼物而生出疏忽。否则两人进个首饰铺还戴着新首饰出来,只怕是个人都知道路家主无碍了。毕竟身为人子,路家主若出事,路以卿哪还有心情给媳妇挑首饰?
只可惜,首饰铺里的事探子不知道,也没有冒险跟进去看看。否则他不仅能看到路郎君兴高采烈的给媳妇挑首饰,还能看见两人旁若无人的**呢!
探子不知道的事,襄王自然也不知道。虽然感觉路家主凉得太慢,不过只要一切还按着他的心意进行,他再多等几日也不是没有那个耐心。
只是将探子打发走后,襄王的一双浓眉也是皱得死紧,显然心情依旧不怎么好的样子——虽然探子一句句说的都是路以卿,但他当然也没有忽略与路以卿同行的沈望舒。
在襄王看来,自己已经纡尊降贵的允诺将来要将人抬进府了,沈望舒就该感恩戴德的应下。他将药瓶给了她,一等二等没等到路以卿毒发的消息,三等四等派人暗杀,沈望舒竟然还给人挡了刀。甚至直到今日,她依旧陪在路以卿那个商贾身边,不离不弃的模样是做给谁看?!
想到这些,襄王便觉一阵气闷,颇有一种被人背叛的恼怒。
许是太过自负,最后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竟是越想越气,气得自己咬牙切齿放狠话:“好好好,沈望舒,你不是要守着她吗,本王看你能守到几时?!”
任由襄王随意在他的府中放着莫名其妙的狠话,早已回到家中的路以卿和沈望舒却是半点不知,也并不关心他的奇葩想法。
两人进了家门,路以卿就从沈望舒那里讨回了玉簪,喜滋滋又给媳妇戴上了。
第30章 把我抱回去
在外奔波了半日, 晚间的时候路以卿和沈望舒照例去主院探望了路家主。后者伤势恢复得不错, 路以卿趁着换药时看过,那些恶化的伤口已经重新结痂愈合了。
方大夫说, 若无意外, 路家主再养个十天半月就能下地了。
便宜亲爹的小命捡回来了,路以卿自然是高兴的,只是偶尔面对对方时也有些一言难尽。比如今晚她刚跟着沈望舒踏进房门,便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香——不止是清理伤口的那一点酒味, 明显是路家主趁着她们不在,闲着无聊又偷喝酒了。
路家主看到两人到来,还一脸镇定的问她们:“你们今日不是出门去了吗, 大晚上还过来做什么?”问完就下逐客令:“都放心,我好得很,还有方大夫在呢, 你们就先回去休息吧。”
路以卿闻言没动,只满脸的一言难尽看着他,那目光直勾勾的把路家主都看得心虚了。
好半晌,路家主终于撑不住严肃,只得败下阵来:“好了好了, 我伤都好多了, 没事喝点酒而已。再说阿卿你折腾那烧酒, 不也是要人品鉴的吗, 我就帮你尝尝而已。”
路以卿气结, 她面对路家主似乎天生不带怕的, 更没有了最初发现穿越时想要苟着的小心翼翼。当下一个白眼翻了过去,没好气道:“阿爹嘴馋就嘴馋,拿我做什么幌子?我那蒸酒都还没做好呢,现在可不需要人品鉴,偷喝就直说。”
路家主被怼了也不恼,笑呵呵将这个话题敷衍了过去,这才问道:“对了,你们今日出去一趟,商行那边怎么样了?我出事这许久,商行那边得了消息怕是要人心浮动了吧?”
路以卿其实不太想插手商行的事,毕竟她现在对这些都不了解,仅有的一些认知都是沈望舒最近陆陆续续告诉她的。心里没底,她下意识回头看了沈望舒一眼。结果沈望舒却没看她,更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显然是不准备帮她回答这个问题了。
见媳妇不理自己,路以卿只好回过头来,转眼又对上路家主直直看来的目光。
不知怎的,路以卿觉得路家主也是希望她来回答,便只好抿抿唇自己说起了商行的事——路家主伤重的事自然是瞒不过商行众人的,他长时间的不出面也免不了惹出一片人心惶惶。可这些吴主事并没有与路以卿说,想必是他还控制得住局面,倒是后来路以卿巡视商行,多半还是被他牵引的。
当时路以卿对此没上心,只兴致勃勃的牵着媳妇巡视了一遍自家产业。可此时回过头来再与路家主说起,她倒忽然明白沈望舒一定要她出面的原因了,目的正是为了稳定人心。
路以卿心思转了几转,也将今日之事说完了,除了没说自己去首饰铺给媳妇拿了一支玉簪。
然而路家主又不瞎,自然一眼就看见了沈望舒头上新添的首饰。不过路家豪富,这点东西他自然也是不放在眼里的,更不想听女儿跟他炫耀媳妇,索性便当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