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夕卿心头突的一跳,他的目光柔软而情深,轻易的让人深陷。
她拿出了纸和笔,缓缓写道我想离开白宫。
陆夜冥幽深的凤眸淡淡的看了一眼她写的字,然后将薄华的剑眉缓缓蹙了起来,刚才一室的暧昧旖旎,烟消云散。
掀了掀薄唇,他低声道,“给我一个理由。”
我身上中了蛊,你跟我在一起随时都会有危险,这是最理智的做法。
陆夜冥的目光落在了君夕卿戴着面纱的小脸上,他将薄唇勾出了一道略显讥讽的弧度,“卿卿,你敢不敢把脸上的面纱揭下来?你是怕我嫌弃你现在的样子吧?”
他的话无比的锋锐,一下子洞穿了君夕卿心里的忐忑和彷徨。
她已经被毁容了。
他几次想揭下她的面纱,她都没有同意。
她不想他看到她现在的这张脸。
我想离开白宫,等袁明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再在一起。
陆夜冥倏然起身,他颀长如玉的伫立在床边,单手抄进裤兜里,他这个样子很容易对她进行居高临下的睥睨,“君夕卿,你想走就走吧,我绝不拦你,只有一样,我陆夜冥岂是你想走就走,想要就要的人?”
说完,他转身离去。
陆夜冥!
君夕卿迅速跑了过去,从后面一把抱住了他精硕紧窄的腰身,将自己的小脸贴在他挺括的后背上,她轻轻摇头不要走!
她不是那个意思。
陆夜冥停下了脚步,他伸手扣住了君夕卿纤细的皓腕,将她一个用力的推抵到了墙壁上。
君夕卿拧起了秀眉,她后背撞到墙壁上很疼,疼出了她一眼的泪花。
她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一张精致的俊脸无比的阴鹜,染着淡淡的寒霜和薄情的讥笑。
他个子太高,挡住了她所有的光线,铺天盖地全是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
陆夜冥伸出大掌,抚上了她的小脸,“袁明从来不是你我之间的问题,人这一生哪能事事顺遂,问题来了,我和你可以一起解决,君夕卿,你是不信任我,你在我们这段感情里不停的游离。”
君夕卿一双灵眸无比的澄亮,她在他的掌心里缓缓写道陆夜冥,你爱我么?
爱么?
他从来没有说过他爱她。
就连他的告白里都没有“爱”这个字。
他强势霸道,也是极喜爱她的纤尘动人,她的智计无双,在他眼里在沫儿姐姐眼里在所有世人的眼里,她都是唯一一个能匹敌上他的女子。
但是,他爱她么?
爱,才是这世上最无坚不摧的力量。
没有爱,哪来的信任?
陆夜冥俊脸微滞,缓缓收回了自己的大掌,他那双幽深的凤眸里已经平静的没有丝毫波澜。
“卿卿,你太贪心了。”他缓缓道。
哦。
听着他的话,君夕卿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
陆夜冥伸出修长的手指捏住了她小巧的下颌,眯了眯凤眸,他嗓音低沉从容道,“我说过,我喜欢你,愿意将余生交付给你,我可以给你这世上最好的宠爱,甚至可以许诺你这一生除了你不会再有别的女人,只要我有的,都可以给你。”
“你说的爱,也许我们以后会有,三年前就想跟你开始这一种可能性。”
“但是你还没有投资,现在就想索取回报,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爱这个字,也没有许诺过这个,以前你都没有计较,现在我将所有的精力和喜欢都投资到了你的身上,你开始跟我计较这个了?”
“卿卿,做人不可以太贪心,贪心容易让人…生厌。”
“生厌”这两个字,他没有刻意的加重音,反而说的轻缓懒散。
他没有薄凉的意思,但是让人薄凉到了骨子里。
君夕卿小脸上的红晕全部退去了,露出了一些苍白,是她太贪心了。
他只说过想她了…喜欢她…将她放在心上…
他的确从来没有对她说过“爱”这个字。
他说的那些已经足够了。
足够她心动。
足够她想要跟他在一起。
她不是不知道他对沫儿姐姐情难割舍,那又是什么,让你君夕卿变得贪心了呢?
陆夜冥再次抚上了她的小脸,指腹摩挲着她脸上的娇肌,将额头抵在她的面上,缱绻之姿。
“卿卿,别跟我闹了,恩?爱那种东西,也许我们以后会有的。”
“我不会嫌弃你此时的容貌,袁明也不是问题,来我身边,跟我在一起。”
“我以后不会再遇到像你这么动心的人,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再花在别的女人的身上,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你给我生两个孩子,我会是一个好丈夫一个好父亲,你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他从来没有变。
君夕卿知道了,他从来没有变。
他的表白依然强大到令人动容,如果她不贪心那么一点点的话,如果她不贪心他的爱的话,她真的会被他宠上一生,幸福一生。
可是,她也知道了,从来没有什么时刻比现在更让她明白,他对她还不是爱。
他谈不上爱她或是不爱她。
“卿卿,”陆夜冥握住了她柔软的小手,指腹轻轻的摩挲着她中指上的戒指,“我们结婚,行不行?”
结婚…
和他结婚。
君夕卿在心里反复咀嚼着这个词,然后缓缓而坚定的抽回了自己的小手。
不。
她拒绝了。
她再次拒绝。
陆夜冥这一次是真的松开了她,向后退了一步,“呵,”他从喉头里溢出一声低笑,无比的寒冷,“君夕卿,我发现你真的挺贪得无厌的。”
说完,他再也没有看她第二眼,懒得看,拔开长腿,他离开了房间。
……
耳畔清净了,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
君夕卿一个人抵着墙壁,她觉得冷,所以缓缓伸出纤臂环住了自己。
一个人待了一会儿,然后她下了楼。
楼下有一场晚宴,是庆祝穆首脑和穆首脑的千金穆妍妍而准备的。
君夕卿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璀璨灯光中央的陆夜冥,他洗了澡,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色衬衫黑西裤,手工版的衣料被熨烫的没有丝毫,彰显着高高在上的冷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