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的疼痛让陆岩脚步一滞,伸出大掌绕到自己的后脑勺上一摸,摸出了一点血迹。
她将他砸出血了。
不用回眸,他都知道是谁用包包砸他的,是安安。
这么多日子不见,她又野了一点,敢砸他了。
她是用尽全力的在砸他,将他砸出血了。
她真是皮痒了,真想把她抓过来好好收拾一顿。
当然这些只是想象,陆岩没有回眸,而是拔开长腿离开了这里。
……
他走了。
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安安走上前,将自己的包包捡了起来。
包包的菱角上已经沾上血了,是他的血。
她垂下蝴蝶蝉翼般的纤长睫毛,伸出柔软的指腹摸了一下他的血,还是温热的。
这个王八蛋!
白皙的眼眶一热,大颗大颗的眼珠砸落了下来,落到了包包上,模糊了上面的血迹。
……
陆岩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李司和安希都在。
“岩子!”
“阿岩哥!”
两个人迅速围了上来,紧张道,“岩子,你去哪里了,吓死我了,现在很危险,你不能乱跑的知道么?”
“啊,阿岩哥,你后脑勺怎么受伤了?”这时安希发现了陆岩后脑勺的伤口。
“快点坐下,让我给你包扎一下…”
“出去!”陆岩干涸的薄唇里吐出了两个冰冷的字眼。
李司和安希都是一僵。
陆岩抬眸,那双血红的眸子淡淡而锋锐的扫了他们一眼,重复道,“给我出去!”
李司和安希还是第一次见这个男人发这么大的脾气,他的自制力太好了,心里的情绪从来都不表现出来让人知道的,现在这是怎么了?
“岩子,我们将药草放在桌上,你晚上自己处理一下伤口,好好休息,明天早晨我们再来看你。”
李司向安希使了一个眼色,安希再不愿意走,也跟着李司一起离开了。
陆岩一个人站在房间里,额头的刘海垂了下来遮住了他幽深的眼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的令人压抑和心慌。
这时“叩叩”的敲门声响起了,门外传来了女佣的声音,“我是来送晚餐的。”
晚餐来了。
陆岩默了一下,然后拔开长腿走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女佣,手里端着一个餐盘,晚餐和早餐一样,是白粥加两个馒头。
他伸手去接。
但是一双白嫩的小手先一步的探了过来,接走了他的晚餐盘。
陆岩抬起英俊的眼睑一看,安安来了。
安安看向那个女佣,“你先下去吧。”
女佣知道安安是那边贵宾区的,所以她迅速的退了下去。
女佣走了,现场就剩下了两个人,一个人在外,一个人在里,安安端着他的晚餐盘冷冷的看着屋里的男人,“想吃晚餐么?”
陆岩看了一眼餐盘里的白粥和馒头,没说话。
安安勾起了芙蕖花般的小嘴,讥讽的笑了一声,“就不给你吃,没饭吃,看你怎么有力气去干女人!”
他这个大块头,这么健硕的肌肉,食量应该也是很大的,不给他吃饭,蛮牛也要饿死的。
陆岩将薄唇抿成了一道森冷的弧线,他直接伸手关门。
但是一道纤柔的身体挤了进来,挤在了门缝里,不让他关门。
陆岩迅速蹙起了剑眉,整个英俊的面色都冷了下来,就连低哑的嗓音都变得阴沉,“出去!”
安安白皙的眼眶红红的,她才一米六五,跟男人一米九的个头比起来才到他的胸口下方,但是她勇敢的抬起小脑袋,那双冰雪般的黑白瞳仁就这么孤立立的看着男人,“我不出去,有本事你把我丢出去。”
陆岩的眸色暗沉了几分。
“但是,如果你敢碰我一下,我就大声喊救命,我就说你要强奸我,我让大家都来围观,都来看一看你这个种马!”
说着安安伸出白嫩的食指戳了戳他的心脏部位,咬着牙含着泪道,“那个女人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她是妓女陆岩,你什么时候饥渴到连妓女都上了?”
陆岩始终面无表情,不过他英俊的轮廓都紧绷着,看着无比的凌厉骇然。
他健硕的胸膛被她这根柔软的食指一下一下的戳着,两个人靠的近,他的大掌搭在门把上,她挤进来就像在他的臂弯和怀抱里,他嗅到了她身上淡淡奶奶的体香。
男人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着,他伸出粗糙的大掌拽住了她那根食指。
她的食指葱白如玉,滑滑的触感。
“松手!别碰我!”安安红着眼眶瞪着他。
陆岩僵着高大的身躯,不肯松手。
“陆岩,你他妈的这辈子也就只能嫖妓女,你没资格碰我,你不配,你放开我!”安安压着声咒骂他。
陆岩,你他妈的这辈子也就只能嫖妓女…
这句话回荡在陆岩的耳畔,他缓缓松开了自己的手掌。
“啪”一声,安安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陆岩被打偏了整张俊脸。
气氛就这么凝固了僵滞了,几秒后,陆岩松开了门把,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站在床前开始脱衣服。
……
安安看着他健硕的背影,他什么话都不肯说,不该这样的。
他明明做错了,他跟那个女人躲在那个昏暗的角落里做那种事,被他看见了,他一个字都不说。
他应该解释,应该道歉的,虽然没有用,她也不会听,不会原谅他的。
但是他一个字都不说,很寡淡很拽的态度。
安安白皙的眼眶里落上了一层盈亮的水光,她迅速抬起眼,将眼里的泪珠逼了回去。
抬眸看向他,男人站在床前,背着她开始脱衣服,这么冷的天,他就穿了一件黑色衬衫。
黑色衬衫黑色长裤上都有褶皱了,应该洗了好多次,他脚上一双草鞋,这个平民区的屋里什么都没有,就一张木床,一张椅子,看着很简陋。
他将黑色衬衫脱了下来,露出男人的上半身,他健硕的背部满是伤,那些伤口有些愈合了,有些还没有,看着十分的狰狞。
将黑色衬衫脱在床上,他走到了房间外面的空地上,李司准备了木桶,他没有进去泡冷水澡,而是拿着瓢子舀着冷水淋到了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