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这么说的吧?有时候记性太好对缪之清来说是无比的折磨。
别看!缪之清咬住唇瓣,无论谁是谁的女神,她都不是故事里的人。看了,只是徒惹伤悲......
就在缪之清准备匆匆挤进电梯的前一刹,一只素白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也终于抓住了她这只离线的风筝。
虽然这是赵安琪这辈子最糗的时刻,但赶上就好,不管是为了十万块钱,还是为了有情人终成眷属。两者能够兼得,岂不美哉?
赵安琪握得很紧,缪之清皱着眉头转过身。
她深深地凝视着面前的女子。末了,才叹是她。
赵安琪近年来把招牌式的寸头留长了,是齐耳的长度。刚才在诊疗室错身而过时尽管打了照面,但缪之清并没有认出她。
现在分辨过五官后,她朝赵安琪露出了旧识的微笑。
“你还记得我吧?我之前是马休的同事,我们在ktv见过一面。”赵安琪松了一口气,把两人初遇的场景重新梳理了一遍。
奇怪的是缪之清摇了摇头,从包里拿出手机敲敲打打起来。
赵安琪困惑地眨眨眼,缪之清这一系列动作让她一头雾水。
但很快缪之清就举起了手机,将屏幕正对着它,手机停留在记事本页面,但上面的字放大加粗过,写着:
——对我来说不只一面,我还在马休的照片上见过你。只是你发型换过,我一下子没有认出,抱歉。
赵安琪瞪大眼睛,比起记事本上说的内容,她更关心的是:“你怎么了?不能说话吗?”
来五官科看病,莫不是......?
未免对方误会,缪之清迅速打字并展示给赵安琪看,动作一气呵成,显然她对现在的状况处变不惊:
——别担心,医生说只是心理压力造成暂时性的失声。之前也发生过几次,过两天就好了。
为什么可以这么平静地说出失声的事实?比起亲历者,仿佛这种痛对她这个旁观者来说更切身。即使只是暂时性的,也够让人心焦了。
歪头看着她,缪之清眼底浮现一丝了然,她继续写道:
——对我来说真的还好,我不喜欢说话。你知道我和马休的事吧?没有一个合适的倾诉对象,连说话这个步骤我都可以省略。
所以心理压力造成的失声,她的心理压力就是她和马休的事吗?
赵安琪怔怔地看着她,心尖泛起疼意。一直以来,她都是以马休伙伴的角度来看待这段感情,她只怪对方太过狠心决绝,辜负了马休的一腔深情。
可一段感情中的对错又岂是他人可以置喙的,她想,如果面前这个女人不值得,马休也就不会选择痴痴守候。
赵安琪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刚才一看到你就给马休打了电话。她在赶过来的路上,她关照我一定要留住你。”
此情此景,赵安琪在心里有了计较:她和马休对彼此仍有情,假使她们是因为什么苦衷被迫分手的,提到马休过来的事情对方很可能会逃跑吧。
为保稳妥,赵安琪死死扣住缪之清的手腕,都和小马总的旧情人说上话了,绝不能让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了。
赵安琪突兀举动背后的原因,缪之清大抵能猜到。她显得有些无奈的样子,费力地用这只受困的手作为辅助,另一只灵活的手单手打着字:
——你不用草木皆兵,我回来就是想见她的。你让她别着急慢慢来,我会等她。
“真的?”赵安琪质疑地挑眉,虽然现实生活中的确不太可能上演什么“落跑娇妻带球跑”这样的戏码,但她还是保持十足的警惕,“你不会是故意这么说想让我和马休麻痹大意的吧?”
缪之清失笑,无辜地摇摇头。真是近墨者黑,和马休呆久了,她的朋友也会有这样神奇的脑回路。
赵安琪犹豫了片刻,还是松开了锁住缪之清手腕的动作。
在等待马休的时间里,赵安琪努力想找找无关紧要的话题调节气氛,但她和缪之清先前毫无交集,她几次三番张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缪之清看出了她的局促,写下:
——你有什么想问我?
赵安琪单手插进上衣口袋,脚尖蹭了蹭地砖,终于问出心中所想:“你和马休为什么会分手?”
对方是关心着马休的朋友,缪之清没有选择隐瞒:
——也不算是分手,只是因为家里的反对我们分开一段时间。
未待赵安琪细究,马休的电话就进来了。
“你们在五官科吗?!呼——呼——四楼对不对?我马上上来了!”马休气喘如牛,医院停车位紧张,她刚才耽误了一些时间,只得一路狂奔。
“你别急,你的......呃,”刚才赵安琪还没来得及问缪之清的名字,只能像先前一样姑且用女神作为代号了,“你的女神说会等你的。”
“她......”马休一边用仅剩不多的体力在楼梯间冲刺,一边央求道,“她愿意让我听听她的声音吗……我真的害怕,等我到了那里,你会告诉我你只是和我开了一场玩笑,你其实根本没有见到她......”
后半段,赵安琪切了免提,扩音器的音量放大了马休语气中的恐惧。黄粱一梦,任谁都无法承受。
方才还对失声处之泰然的缪之清此刻终于起了波澜,她咬着手指冲赵安琪连连摇头,眼神里是和马休同款的央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