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无法表达,迫切地过去拥她,她就是不肯,抵住他的肩膀,抬起脸凝视他,唇颤着,声音轻弱,却字字清晰地对他坦白,“蓝钦,妈妈说了不能算的,我必须自己当面告诉你……我一直没跟你提过的我爸,在我十四岁那年,死在了一场大火里。”
“不是普通的火灾意外,”她忍了忍,眼泪到底静静淌下来,“新闻里说,他作为保安,从一场宴会上,绑架了一个男孩。”
那条新闻,她到现在还记得真真切切。
她的爸爸被称作桑某某,作为保安却动了歪念,为了谋取巨额赎金,在一场豪门宴会上绑走某家千金贵体的小少爷,在藏匿点打电话索要钱财时,现场发生大火,他跟被绑走的男孩,全部葬身火海,没有生还。
新闻上,配着一张监控拍到的单人图,侧脸身形加上姓氏,但凡熟悉些的人都能认得出,桑某某就是桑连成。
桑瑜不敢相信,在这之前,她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爸爸了,去问妈妈,她只含糊地说很快回来,却没想到,再得到他的消息,竟是在新闻里,在堵不住的悠悠众口中。
她爸爸桑连成是名退伍军人,在部队时表现优秀,向来被当楷模,身形高大健硕,脾xing也温和爱笑,但自从退伍后,他xing格大变,要么长时间漂泊在外,要么暗自抽烟愁眉不展。
直到出事后,她哭着追问打击之下病倒的妈妈,才得知爸爸是患了绝症,治疗费用高昂也保不住xing命,他瞒着她们,拼命出去赚钱,盼着能用有限的时间,尽可能多留些钱让她们母女俩安度余生。
徐静娴那时倒在病床上,泪流不止,“你爸爸临走前,告诉我他接到了一单特别好的工作,在高档宴会上做保安,只要保护好富家少爷的安全就有天价报酬,我跟他吵架,不让他去,提醒他钱多肯定会有问题。”
“实在吵得太凶了,他激动失控才告诉我……”她哭得喘不过气,“他说他活不了多久,没时间了。”
妈妈的预感是对的。
她那么仰望信赖的爸爸,在她们茫然不知的时间里,来不及去感受更多病痛,就被扣上了绑架犯的污名,直接死于大火,连半个字都无法为真正的事实辩驳。
桑瑜磕磕绊绊说着,眼泪一直流,上气不接下气。
蓝钦强行分开她死死勒着双膝的手臂,把她抱到腿上,他喉咙徒劳无功地震动着,发不出声,只能更用力地搂她,吻她的眼泪,一下下顺着她急促起伏的后背。
桑瑜没力气挣扎了,攥住他的衣襟,坚持说:“我爸没有别的家人,妈妈这边……外公外婆在外地又不会上网,不敢让他们知情,其他亲戚,你亲眼见到了,也明白是什么样子,把我们看成恶臭的垃圾不敢沾边。”
“妈妈病倒,家里所有钱都用光了,我不能再当不知世的小姑娘,”她闭紧眼睛,“无论多少人议论我们,要看我们笑话,我都不可以认输,我……我会做饭啊,做得很好吃,我就学着别人,推了车去外面路边卖早点……”
蓝钦五脏六腑酸得颠倒,初见时她瘦瘦小小的身影利刃般在心口扎着。
他看到她的上午,她已经起早贪黑一年有余,尚且那么吃力辛苦,换成刚刚去做的时候,十四岁的小姑娘,没有大人照拂,身上背着嘲讽冷眼,又该是怎么熬过来的。
同样的时间里,他在病床上垂死折磨,她在路边艰难地过活。
如果彼此没有相遇,是不是走到今天,要么一抔黄土,要么颠沛流离。
蓝钦稍微试想一下,足以痛得心惊肉跳,他不忍再听下去,按住怀里的人,低头寻到她的唇吮吻。
桑瑜推他,沙哑的哭音断断续续,“一年多,我卖早点一年多,看不到希望,妈妈的病还在加重,我治不好她,连给她好点的医疗条件也做不到,我好累啊,总躲在被窝哭,想有人告诉我出路在哪里。”
“然后那个人就真的出现了,”她抓着蓝钦的手腕,眼泪抹在他身上,“他每天买我的东西,跟我通信,让我有期待,我过了两年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