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定是个游客。
“姑娘,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她驼着背一点点地往回走,边还说道,“快点进来再说吧。”
田孟可忐忑地跟着进去了,她也害怕提到当年一些事情的时候,对方也会控制不住情绪,因为她知道保姆一向敬重田母。
她首先非常友好地给田孟可倒了一杯水,慢慢推至桌面上,然后又拿了两把凳子让田孟可坐下来。像是她习惯做这些事情一样,田孟可想帮她的,却被拒绝了。
田孟可从忐忑不安地坐下到不安地拿起水杯喝了茶。那么多年过去,对方不认识自己也是情理之中的,且田孟可也没有想到她还活着。
“你不用那么拘束,我们这里的人对游客都是很友好的,每年有人来这里的时候,我都会用好茶招待他们。”
……
“今天早上听说有人会来对面的老房子住下,这会你就上门了,所以应该是你了。”
老妇人看起来精神状况还不错,能一句接着一句,让田孟可都无法问自己准备好的问题。
好不容易有两三分钟,老妇人坐下来了。田孟可才充满尊敬地对她说道:“我想向您问一个问题。”
“是什么?”老妇人有点惊喜田孟可的话,“是这个地方的吗?”
长辈已经做好准备,给面前的人讲述这里的故事,但田孟可只是摇了头。
“请问,您还记得肖晴吗?”
老妇人的手一抖,差点没有拿住手上的玻璃杯子,幸好田孟可及时把她手上的杯子拿下来放在桌子上面。
有很长时间,老妇人才回过神来,但是明显地,眼睛有点湿润。
“你是……?”
“田孟可。”她回答。
“孩子……”
老夫人在她的极力安慰下才冷静了下来,她转过头去认认真真地打量一下田孟可,这样一看,她的长相确实和肖晴非常非常地像。
不过,她觉得这个孩子好像瘦了,看上去没有以前那么可爱了,倒是有点成熟。
“你母亲辞退我的第二天就走了,我都没有来得及去看她最后一眼。”老妇人极力回忆当时的事情,“第二天警察就拉我去做笔录了,我把该说的都留在档案里了,如果你父亲有的话,可以去问问他。”
“唉,当时我还以为我干得不够好,导致你母亲惩罚了我。”
其实不是。
“他们过去会吵架吗?”
田孟可在幼儿园的时候,家里可没有一分钟安静过。一般来讲吵完架以后,都是她陪着田母出去走走的。
田父是从来不会道歉的。
……也是,田孟可猜就是这样的。
“那天晚上我觉得母亲应该见你去的,有一会我在房间听到了砸东西的动静,她交给你了什么东西吗?”
老妇人想了想,然后拍了拍脑袋说道:“你一说我想起来了,有的!”
她赶紧起来,但距离储藏柜较远。田孟可过去搀扶着她,两个人一起来到了那柜子边上。
妇人把储藏柜打开,里面有个木头盒子,上面早就积满灰尘。她用袖子把灰尘擦去,然后把钥匙递给田孟可。
“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把它打开,是因为这东西是她留给你的。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本来打算等我死后会让儿子把这东西拿到肖晴的墓边上放着的。”
……
“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记得我住在这里。”
“当时我跟母亲来这地方看你,当然都记得啦。”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两人有叙旧说了很多话:“对了,我能把这个带回去看吗?”
“当然,它是你的。”老妇人笑了笑,“就住在对面吗?如果有需要的话,记得喊我。”
“谢谢!”
……
***
她拿了盒子,跟老人做了一个简单的道别。道别以后,田孟可回到了自己的住宿区,江凡正在休闲椅上拿着手机刷新闻,田孟可灰溜溜地从她边上路过,走进了房间。
那个铁锁有点生锈,插进去以后仿佛很难再动起来了,田孟可使劲一掰,锁才被打开,但那锁居然直接坏了。她叹了叹气,把锁往垃圾桶里面一扔。
在她满怀期待打开这个盒子的时候,却发现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仿佛这个盒子的重量,就来自它自己本身。
田孟可以为她的母亲至少会给自己写一封信什么的,但里面只有照片而已。而且最诡异的是一张和母亲合照的都没有,全是自己在游园玩耍的照片。
她忽然有点扫兴。
外面的人察觉到不对劲,走了进来。田孟可拱着腿坐在床上翻完了每一张照片。
“可儿,怎么了?”江凡关心地问道,然后慢慢地走到她的床边坐了下来。
江凡从后面坐过来,轻轻揽住了她的腰部,然后头靠在肩膀上和她一起翻阅照片。那是小时候的她吧?大概是……四五岁?
就是女孩笑得非常甜。
“你哪里来的这些?”
“我去见保姆了,小时候帮母亲做家务的。”她见着江凡眉头有点皱,就说,“对不起之前没告诉你。”
……
江凡不好直接指责,于是就说:“如果这能让你感到好受一点,也不用什么事情都告诉我。”
“但是,我不明白母亲到底什么意思。”她咬着牙说,“为什么她不写些什么给我。”